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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春餅

雲輕歌帶著一馬車的賬簿離開後,果然接連幾天都沒出現。珍寶大酒樓的眾人過的是既清閒又忐忑。東家不說要開張,他們也不敢擅自做主,酒樓關著基本也沒什麼事情做。也就負責清潔衛生的兩個雜工每天樓上樓下的打掃一遍,掃掃地擦擦灰。做完了,一群人呆呆的看著滿屋子的安靜,心中打鼓似的七上八下。

換了掌櫃,後面會不會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火會不會燒到自己的身上?這大酒樓後面到底還開不開?開的話會不會有什麼變數?

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算計和糾結。唯一一致的是所有人都在急切的期盼著雲輕歌的再次出現。

雲輕歌這些天可就要忙多了。她拉著珊瑚一頭扎進屋子裡就開始盤賬。

大吳朝盤賬之所以慢,其實是因為還沒有系統的各種統計圖表出現,並且所有的賬目都記的極其原始,看習慣了阿拉伯數字,再去看那些寫著“今日購入母雞貳拾只”的賬目,別提感覺有多落後了。

好在雲輕歌當年讀mba的時候,會計課的老師尤其嚴格,逼著他們認真學了些基礎的會計入門。這時候的賬務還很簡單,就是記個收入支出,比前世那些複雜的會計報表收益表要好做的多。雲輕歌第一件事就是做了簡單的分項收支表,然後帶著珊瑚一起把所有的賬目按時間全部騰清。

光這一項工作就足足做了兩天。

第三天的時候,她去找舒玄借了個算盤打的特別好的賬房先生,沒辦法,沒有計算器,光靠筆算的速度遠遠的不夠。

賬房先生姓李,是寒石堡現任總賬房的師父,已經七十多歲了。原本在家頤養天年,硬是被舒玄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請了回來。回來一聽說雲輕歌要用三天時間把一年的帳盤完,差點撂了挑子。

“胡鬧、胡鬧!”李老先生吹鬍子瞪眼的要發脾氣,“賬務一事事關緊要,怎可以如此兒戲!三天時間盤一年的?老夫不做這種糊弄人的事兒!”

眾人都有些尷尬,其實除了李老先生,連舒玄都覺得雲輕歌的話太兒戲了些。再厲害的賬房先生,也沒聽說三天把帳盤完的。雲輕歌也不辯白,只笑眯眯的將老先生請進了屋子,又把自己做好的收支表放在了李老先生的面前。

李老先生一看,立刻眼睛直了。指著表格中的阿拉伯數字連連追問。雲輕歌也不藏私,大大方方的將數字怎麼用講給了他,接著半是恭敬半是調皮道,“都說李老先生您是珠算大拿,不知道老先生能不能三天幫我把這些帳盤完了?會不會算不清出錯呢?”

“哼!小丫頭片子不知天高地厚!”李老先生冷哼一聲,捋了捋稀疏的山羊鬍子,瞪了雲輕歌一眼,眼睛裡卻有隱瞞不住的一絲笑意和躍躍欲試,“這點子東西我要是算錯了,就讓我這個李字倒過來寫!”說完,便找了屋子正中的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又自包裹裡拿出幾十年從不離身的那把寶貝算盤。

算盤是紅木做的,用了幾十年,加上主人的精心養護,看上去光滑如新,卻又溫潤光澤。

李老先生拿著算盤在手,上下一振,算盤珠子齊齊跳動,發出響亮的啪啪兩聲。“來吧,報數!”

雲輕歌跟珊瑚對視一眼,抿嘴一笑,施施然拿起了第一本賬簿,輕輕脆脆的開始念數字。

……

雖然說有云輕歌的表格加數字利器,還有李老先生一手出神入化的算盤功夫,幾個人三天盤完賬也並不是件輕鬆的事兒,待到最後一天黃昏時刻,雲輕歌的房門終於開啟。她雖如同往日一般嘴角含笑,可眼睛下那烏青的的陰影和憔悴的臉色明明白白的表達出了她這幾日的辛苦。

只見她深深的對著李老先生行了個禮,恭敬的親自扶著他向飯廳走去。而珊瑚在房中將所有的賬簿收拾完畢,才匆匆出來趕上了他們。

飯廳裡早已擺好了晚膳。這是幾人這幾天來第一次舒舒服服坐在飯桌前用餐。桌上的東西既簡單又特別。

一大盆紅綠相間的炒雜菜,裡面還有云輕歌特地點名花了大價錢蒐羅到的菠菜——雖然已經是正月末,可北方天氣寒冷,還是大雪封門的日子,尋常人家除了菘菜和各類醃菜以外幾乎找不到蔬菜的影子。這一盆裡的菠菜是她特地央求了舒玄找人去南方一點的地方快馬運回來的。還有綠豆芽,是珊瑚到了以後照著老習慣自己發的,也是稀罕物了。還有土豆絲、雞蛋。幾樣菜炒在一起,顏色頗為養眼。

一碟子切的細細的大蔥,是同菠菜一起買回來的。

一盤子薄薄的麵餅。

一碟子醬料。

還有一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