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圓圓看著露出笑顏,彷彿做了好夢似的陳孤鴻,覺得十分舒心。與喜歡的人在一起,縱使是粗茶淡飯又有何妨?關鍵在於相濡以沫。
仔細端詳了陳孤鴻之後,圓圓取來了針線,坐在床沿上開始做針線活。
刺繡活一可以拿來賣,二可以補貼家用。
“啪啪啪!”
這時,輕輕的叩門聲響起。並有人呼喊道:“陳孤鴻子漁先生可在?”
“唔!”陳孤鴻眉頭皺起,翻了個身子懶豬似的不願起床。
“可是剛睡下呢。”圓圓無奈的放下針線活,挺討厭這叩門聲。但還是起身來到了門前,開啟了大門。
大門外,立著一個富態十足的中年人,大腹便便,相貌堂堂,雙手食指上都帶著瑪瑙金戒子,珠光寶氣,卻身穿儒衫。
身畔有兩名家奴隨從。
見了圓圓,這富態中年人拱手作揖道:“敢問陳子漁先生可在?”
“不知貴客有何事要見我們家公子?”圓圓的態度不卑不亢,有大家氣度。
富態中年人聞言露出了難色,似有難言之隱。遲疑片刻後,拱手道:“可否當面與子漁先生商談?”
“稍等。”
圓圓見打發不走,便點點頭,然後掩上門回到了臥房內。
“公子,公子。”圓圓伸出素手,輕輕晃著陳孤鴻的身子,喚道。
“什麼事情啊?”陳孤鴻睡眼稀鬆道。
“有人找。”圓圓的把事情說了一遍。陳孤鴻無奈起身道:“聲名累人,古人誠不欺我。”
這段時間,陳孤鴻甚惆悵,便是因為這一**的客人上門,有一種煩不勝煩的感覺。
隨即,陳孤鴻在圓圓的服侍下,穿上衣服,鞋襪,坐在了客廳內,命了圓圓去喚客人進來。
“可是陳子漁先生?”富態中年人走了進來,見陳孤鴻就是深深一鞠躬。
“小小童生而已,不敢當先生二字。”陳孤鴻也起身客氣道,然後相問道:“不知足下是?尋我陳孤鴻又有什麼事情嗎?”
“先生,在下乃曲陽縣人士,喚作朱正明。仰慕先生才名。又恰逢家父大壽,想請先生提筆,寫上一副祝壽詞。”
朱正明恭謹十足。
“此乃孝子也。”陳孤鴻心中對這朱正明印象翻了三番,當即命了圓圓取了筆墨,提了一首詞。
“紫菊初生朱槿墜。月好風清,漸有中秋意。更漏乍長天似水。銀屏展盡遙山翠。繡幕卷波香引穗。急管繁弦,共慶人間瑞。滿酌玉杯縈舞袂。南春祝壽千千歲。”
筆走龍蛇氣勢妙。
朱正明墊著腳尖,看著陳孤鴻寫詞,詞成之後,大喜過望。連連作揖,“多謝先生,多謝先生。”
再三拜謝,朱正明又留下了十兩銀子的潤筆費,拜謝而去。
“才十兩,真摳門。”圓圓掂了掂手中銀子,吐了吐香舌道。
“已經很不錯了,一般秀才寫詞,潤筆費也不過是幾錢銀子而已。”陳孤鴻笑了笑,不以為意。
隨即陳孤鴻卻打了個哈欠,睡眼稀鬆道:“不過這人雖然是孝子,但世間還是庸俗人較多。現在咱也不差錢,不見也罷。”
說著,陳孤鴻便大手一揮,在紙上寫下四字。
“籌備縣試,閉門謝客。”
命圓圓道:“去,掛在門上。”
“是。”圓圓應了一聲,提著紙出去了。不久後,又折返了回來,一臉搞怪的笑著道:“公子,有人找。”
“不是閉門謝客嗎?”陳孤鴻有點惱怒道。
“是縣令大老爺派人來了。”圓圓掩嘴偷樂道,眉眼彎彎。
“呃!”陳孤鴻愕然,這父母官確實不得不見。當下,陳孤鴻便命了圓圓準備雨傘,出了門去。
門外,有一個衙役正候著。見了陳孤鴻十分恭敬道:“陳先生。”
“有勞了。”陳孤鴻點頭道。
“可不敢當。”衙役連連擺手,點頭哈腰道。可真不敢當,別看眼前這個陳先生是小小的童生而已,卻是大老爺的座上客。
稍稍吹一些風,就能把他碾死。
俗話說的好,鐵打的縣吏,流水的縣令。縣令幾年一換,衙役卻是常年坐。
他在衙門十幾年,卻是從未見過陳孤鴻這樣的童生。
每次見到陳孤鴻,他心中都湧現出一種願望。“我家小孫子聰明伶俐,不妨送去讀書,長大後也像陳先生一樣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