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封將二
乞顏昊儀一見白嶽澤的臉色,頓時有些慌了神,“到我帳中,那裡他們不敢去鬧,我給你備醒酒湯……”
白嶽澤捂著胸口,剛剛說什麼,旁邊卻又是一陣騷動。兩人一見,不由的苦笑,竟然有人追到這裡了。
還真是陰魂不散,看來樹林裡也不能待了。乞顏昊儀和白嶽澤第一次為自家計程車兵有著如此執著的信念與毅力而頭疼。乞顏昊儀正尋思著要不要擺出主將的架子讓這幫愛熱鬧的梁國新兵漢子們知難而退,白嶽澤卻拉著他往樹林中使了個顏色。得了,今夜之中營中無軍階之分,酒碗麵前人人平等,乞顏昊儀只好無奈的拉著白嶽澤,偷偷摸摸的繼續向樹林深處走去。
兩人貓腰走了一段路,好不容易周圍才再也沒有動靜了。兩人慢慢站起身,白嶽澤看著乞顏昊儀滿頭滿身的枯樹葉子,笑的忘記了腹中的不適,笑的腰都差點直不起來。
剛才兩人為了躲灌酒的人,只能往人少僻靜的地方走。乞顏昊儀顧及白嶽澤身體不適,一直在前方開路。秋季山中落葉紛紛,乞顏昊儀一路下來,外袍的絨毛領子和頭髮上沾了不少的爛樹枝與枯樹葉,看上去分外狼狽。
“沒想到秦王殿下也會如此狼狽的一天……你這樣,可千萬不能被那些新兵看見,不然,你秦王殿下的威嚴不保,將來還如何發號施令……”白嶽澤笑的停不下來。
“幸災樂禍……我弄成這樣是為了誰?”乞顏昊儀沒好氣的彈了一下白嶽澤的額頭,白嶽澤一吃痛,不笑了。
白嶽澤揉了揉額頭,望了望眼前人,眼眸倏然間就沉了下去,他就一言不發,只是靜靜的看著乞顏昊儀。乞顏昊儀還未反應過來,就發覺自己與白嶽澤捱得極近,連他的呼吸都能感覺到。乞顏昊儀沒想到白嶽澤會突然就換了神色,一時間竟然有些無所適從。
“為了誰?難道……是為了個’不及子嶽萬分之一’的人……”白嶽澤此時完全不似剛剛的戲謔,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某種誘惑與危險,直擊乞顏昊儀的心底。
白嶽澤說著,往前邁了一步,幾乎就要靠在乞顏昊儀的身上。乞顏昊儀猛然反省過來,身體受驚似的就往後退了一步。白嶽澤一見,也不意外,只是自嘲的笑了笑,雙眸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乞顏昊儀的呼吸起伏不定,他艱難的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心中有些話呼之欲出,卻總是說不出口。
大婚之前,乞顏昊儀曾在白子嶽的墓前發下重誓:此生此情不移,待他報了仇,霄兒有了依託,他便再回墓中,與獨自在冰冷的石棺中長眠的人相守。但如今才過了近三個月,這個新的四皇妃就讓自己的心緒就全亂了。雖然乞顏昊儀也在時時提醒自己白亦澤只是吳、梁兩國邦交的工具,是梁王將自己的心思拉回朝堂的棋子,但他帶給自己的意外卻是接踵而至,應接不暇。
乞顏昊儀驚歎之餘,心中也有一絲不安,他隱隱的覺得白亦澤絕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年少而單純。白亦澤的功夫高得讓梁西軍營的眾兵士吃驚,他的心思與心機更是深的讓人捉摸不透,進入梁國後的一步步一局局,看似漫不經心,但一切又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如果這一切只是自己多想,他怎會與子嶽有那麼多的相似之處,處處都能擊中自己的軟肋?天底下會有如此巧合的事?如果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被人算計好的,眼前的白亦澤是事先將自己的底摸個透徹然後再別有用心的接近自己,那整件事又將是多麼的恐怖和令人膽寒……但是所有的這一切只是乞顏昊儀的猜測,當然,他也希望這一切也只是自己的猜測。然而從目前掌握的資訊和了解的情況來看,乞顏昊儀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白嶽澤心懷叵測;同樣的,他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白嶽澤沒有任何異心。
乞顏昊儀內心天人交戰,糾結不已,痛苦不堪。在這個朝堂上瞬間將風起雲湧的敏感時期,乞顏昊儀的理智告訴他要離眼前這個人遠一點,可是他心中某一處卻又時時渴望著與這個人相見。他一想到那個在深夜之中緊閉雙眼倒在自己懷中的人,心中竟然是痛不可當……明知應該不聞不問卻時時刻刻掛念,明知應該保持距離卻恨不能日日相見,乞顏昊儀對自己不禁失望萬分。
乞顏昊儀沉思片刻,深深吸了口氣,終於開口道,“……亦澤,我雖是被逼無奈才娶你為妃,但是你畢竟是子嶽的世侄。如今你在梁國舉目無親,我有義務……替子嶽照顧好你……你……也不用多想……”
白嶽澤愣了愣,他顯然沒有料到乞顏昊儀拉著他東躲西藏了半天,竟會開口說出這麼一句。過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