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們的水手長是個很善於觀察的人,他把自己除了睡覺和吃飯以外的大多數時間,都花了在甲板上,細心的觀察著四周單調乏味的海面,以保證有意外發生時能夠及時發現。
高塔位於一片突起於海面之上的嶙峋礁石之間,礁石鋒利而密集,即便是那種單人划行的小船,也很難在其中穿行。顯然這座高塔並不太歡迎陌生者的光臨。
“那應該就是我們的第二個目的地了,一座高塔。”胡里奧船長對克瑞斯說道。他將標識羅盤遞給了小法師,“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一座法師塔,因為除了你們法師以外,不會有人將高塔建在這麼偏僻的地方。”
克瑞斯將羅盤接了過來,他看到盤面上其餘的兩條閃電狀指標已經只剩了一條,而另外一條指標則變成了秘法印記,一枚圖案是颶風海葵的秘法印記。
颶風海葵是海洋中體型最大的一種海葵,它的體積甚至可以長到鯨類那麼大。雖然和其他海葵一樣,颶風海葵也同樣以小型的魚蝦,以及浮游生物為食,但是它卻可以利用基盤在海底的岩石和海床之間進行緩慢的移動,這可以讓它在海中更容易的找到食物。
颶風海葵的觸手又長又密,觸手的刺囊內滿是含有劇毒和倒刺的刺絲。當它發怒的時候,像頭髮一樣密集的刺絲會以一種比眨眼還要快上數十倍的速度噴射而出。刺入對手的每一寸肌膚,並向其中注入海量的毒素。它的攻擊就像颶風一樣強大而可怕,這也是它名字的由來。
“看樣子這位法師閣下不太喜歡熱鬧。”船長繼續說道。“那片礁石太密集了,只能讓嬰兒床透過。至於我的‘少女’,很可惜,她已經長大了,沒辦法從其中穿行。”
“在海上是過不去的,能到達那裡只能透過空中。”克瑞斯說。
“或者海底。”船長補充,“沒有羽毛和翅膀。也沒有魚鰓和魚尾,但是法師仍舊能做到像飛鳥和游魚一樣,甚至更多。”
因為我們是法師。克瑞斯在心裡說道。
小法師在游過去和飛過去之間,毫無懸念的選擇了後者。他帶著白牙,懷著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朝著法師塔飛了過去。
這不能怪克瑞斯,之前與布倫達法師相遇時的遭遇實在是讓他有些心驚。非黑即白不適合大陸上任何一個種族。包括人類。也包括法師。
那些行為習慣處於灰色地帶的法師,即便是魔法協會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去管理。更為要命的是,這些法師的數量往往並不是少數。話句話說,如果將所有法師曾經做過的事情一樣樣都拿出來剖析,那麼你就會發現,幾乎每一位法師,每一位,他們都曾做過這樣或那樣不太符合人類道德水準的事情。包括克瑞斯……
這座淡藍色的法師塔就直接建在了大海之上,沒有任何可以供人落腳的地方。它的形狀有些像燈塔。整體都是直挺挺的圓柱形,只在塔體的最頂端有一個六稜形的塔尖。
克瑞斯繞著法師塔飛了兩圈,對其仔細觀察了一下。法師塔是藍色的原因,是因為其表面嵌滿了淡藍色的圓形鵝卵石。一般只有弗賽王國的人喜歡用這種石頭來裝飾房屋和街道,也許這座塔的主人便來自弗賽王國。
法師塔的外門開在了距離海面有將近4~5米高的地方,那是一個表面繪有波浪狀弧線的石門。克瑞斯用‘敲門術’對著石門敲擊了一下,半天沒有反應,隨後他又敲了一下,還是沒有反應。等他想要敲第三下的時候,石門緩緩朝上開啟,一位身穿深藍色綴有白色星點圖案裙子的女孩站在了門的裡面。
克瑞斯估計眼前的這個小女孩應該不是自己要找的海曼法師。因為‘海曼’顯然是個男性的名字,而且這位女孩的年輕相對於一位高階法師來說,實在是太小了些。
雖然克瑞斯並不能分辨的清那些女性法師的真實年齡,但是在這位女孩的臉上,青春和稚嫩還是太過明顯,這在法師群體中根本無法見到。即便是剛剛二十出頭、年輕有為的克瑞斯,臉上也往往掛著一幅豁達、老成的樣子。那樣子並非是裝出來的,經歷的事情多了,想不老成也困難。
女孩的樣子大約十歲左右,臉上帶著微笑。不過令克瑞斯真正在意的地方並非是對方的年齡,而是她的眼睛。女孩的眼睛是純白的,沒有瞳孔。
“您好。”女孩睜著純白色的大眼睛對克瑞斯說道,“您是來找海曼法師的麼?”
女孩雖然面向克瑞斯說話,但是高度卻不對。克瑞斯飛在了空中,因為高度的原因,女孩此時眼睛看著的並非是克瑞斯的臉,而是他的腹部。沒有人會看著對方的肚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