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落馬迎上了陶謙,也不行跪拜之禮,口裡直嚷嚷:“父親,你看孩兒今日打勝仗回來了!”
陶謙身後官吏也知道公子應的能耐,便是搖頭的搖頭,閉眼的閉眼,只怪他亂了行陣。想他只這麼一人兜騎上前,便是沒了規矩,在外人平原面前也是丟了使君的面子了。
陶謙雖然面子上一陣紅一陣燥,心裡當然也知道兒子是哪塊料,便是不管,只撫慰道:“當日我讓你去襄賁運糧,不想你會被曹軍燒了糧草,只沒傷著我兒就好。”
公子應咦的一聲,隨口道:“有此事麼?”
此言一出,只怪自己回答得太過乾脆,便即後悔。想那日陳登回城前我還問過他,言道我若不回徐州你該如何向我父親交代?陳登當時便即以糧草被曹軍所燒襄賁城內軍心渙散,需要讓公子留守城內安撫軍心自己先回為藉口來應付陶使君。如今誰承想自己只隨口說出,便把機關道破了。但話既已出口了,便是覆水難收。
陶謙一聽,臉色一黑,立即瞅向陳登。
陳登臉上只一紫,不敢看陶謙。心裡也本沒讓公子應保住這個秘密,只是事有湊巧,想本來跟他說這句話時以為陶使君不日便撤出徐州,今後他們也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便是跟他說了也無妨。誰想事隔幾日,陶謙還沒撤走,曹操退軍劉備得勝的訊息就傳了過來,便愣是沒讓陶謙走成。此刻自己謊話被公子應無意揭穿,他面對陶謙自然尷尬,但在眾人面前一時也不好解釋。
公子應知道自己話說錯了,就不敢再去看陳登。隻眼睛一別,看到大哥也在父親旁邊,便是趕緊轉移戰場,笑問道:“大哥,你的燕妮兒潔白如玉,不知……嘿嘿……”
公子應只發出一陣怪笑,欲言又止,只讓人耐味。
公子商聽到‘燕妮兒’三字,不由臉上一紅。怕父親又要上心了,便趕緊岔開話題,只道:“兄弟與玄德同立大功,只你一個人上前,卻把我們徐州的大恩人丟在後面,這未免太過失禮了,要讓平原笑話了。”
可無不是?他身後的大小官員都是暗暗皺了皺眉,只怪公子應此一著太過魯莽,便是一旦傳揚出去未免讓人說徐州之人皆是忘恩負義之輩了。
誰知公子應哈哈一笑,整了整衣襟,笑道:“平原已‘去瓚從應’,早被我表為襄賁城守,現在已經隸屬於我,早是我的心腹了……”
陶謙一聽,越聽越不想話,見劉備等騎快到了跟前,怕劉備聽見誤會,趕緊打住,只怒斥道:“荒唐,還不住嘴!”
公子應看向公子商,見大哥一副鄙夷之色,便也是鼻子裡冷哼一聲。只轉過身去,便要叫停劉備等人,好讓他們看看自己的本事。
公子應正欲喊叫,不意踢踏踢踏的馬蹄聲,突然一齊止住了。
公子應愣是被這突然的靜寂嚇了一跳,神經一旦繃直轉而賁張,呼吸便也不覺被霎間屏住。他身邊的大小官吏,包括陶謙、陳登、糜竺在內,同時一愣,深有同感。
劉備本跟公子應並排騎著,只公子應獨自上前,便也只剩他一人領隊。
劉備眼見距離陶謙等近了,便是手一扯韁,緩緩勒馬。
而他這一緩緩而落,便是給他身後吳求創造時間。
在他身後的吳求只一看到他的手肘往後一拽一送,便即會意。他便也跟著立馬勒韁,不待馬身平穩,便是猛吸一口氣,腹部一收縮,雙腿向上一攏,跟著身子往上一騰,就見雙腳早已一齊穩穩落在了馬背上。
他身後將士看得親切,便是見他霎間騰身而起,如旱地拔蔥,非常漂亮,都是不由暗喝一聲彩。
吳求雙腳一落在馬背上,那馬也似是被他震懾住了,便愣是腳蹄也不敢抬起,身軀更不敢微有挪動,就連輕微的斯嚕聲都沒發出。
吳求站在馬背上,如擎天一柱,鶴立雞群,腰間寶劍劍鋏更是傲然而視。
他一上馬背,便是伸手摸出懷裡一面令旗,將手中的令旗舉出。
他令旗一起,左右揮動。
而劉備身後上千士兵時刻注意著前面的動作,前面既然不動,後面便也能立馬感應,只抬頭看見令旗招展,便即立刻跟著勒馬駐停。
這千人千馬雖然不能做到同時抬蹄同時落蹄,但在這之前經過劉備的特意嚴格的訓練,又他們一直走來甚是緩慢,便是令旗一起,也能將就做到千蹄同歇。這千蹄之音,便如洶湧澎湃之潮突然間寧息,讓人歎為觀止。
想這如斯之聲,不令徐州上下突然一片壓抑才怪。
只片刻的寧靜,突然,吳求手裡令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