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衣服的匈奴兵,每人身上都是綁著繩索,手上吊著鐵鉤。這種專門用來爬行的工具。
這夥人是沮鵠特意向南匈奴王借來的爬牆高手,人人都是標準的訓練,對於登樓爬壁最是在行。他們在得到了沮鵠的手勢後,也就立即飛也似的朝著狐平關城下走去。他們一夥只有十幾個人。但人人伸手都是特別矯健的,片刻功夫,一里遠近的地兒。也就到了。等跑到了牆角,人人解開繩索,先用眼睛丈量著距離,等在心理計算了一番,確定無誤後,方才將繩索簌簌簌簌簌的丟了上去,從南而北,一根根向著城牆扒住,扣牢。
沮鵠看到這裡,知道繩索可以扒上牆壁了,也就輕輕招著手,向前走去。黑夜裡,由於是在偷襲,因而不能以火把或者金鼓作為傳令的訊號,所以只得事先吩咐,後面的人看著前面的人動了,方才就動。不可遲動,也不可早動了。
沮鵠這一動,他身後的胡騎也就緩緩梯次的挪動著步子,小心的走著。
寂寂的黑夜,無數的人馬,步步向著狐平關下推進。
城下,那些穿著夜行服的南匈奴人,已經將鉤子小心的丟了上去,鉤在了女牆之間。試了試繩索所能承受之力,覺得可以了,這才一個個從著各個方向,蹭蹭蹭的向著狐平關更高的城牆上爬去,如同猴子一般,向上蹭著。
下方,眼看距離狐平關關口不足半里的距離了,沮鵠停住腳步,舉起了右手。右手手臂一揮,那些立身馬匹旁邊的匈奴士兵,跟著小心的爬上了馬背。於是,在黑暗後面計程車兵,看到前面士兵上馬了,他們也跟著上馬。不時間,五千匈奴兵,全都上了馬。他們每人手裡捏著長槍,排著隊伍,屏息以待。城門就在眼前,只要這些夜行士兵上了城樓,解決了上面計程車兵,再開啟城門,那麼,接下來也就是他們騎兵的天下了。
沮鵠很是滿意這些士兵的動作,輕而快捷,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他現在抬著頭看著爬牆的夜行人。由於城牆高大,雖然藉助鐵鉤,卻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上去的。這十幾個人,要數中間那個爬的最快,轉眼間也已經爬過了一半了,離女牆不足一丈的距離。
這些事情既然都已經安排好了,接下來的jīng彩表演就應該交給這群草原之狼,他也該退下去了。沮鵠想到這裡,跟緊隨著自己的一同投奔南匈奴的幾十個士兵點了點頭,眾士兵也即會意。沮鵠於是向旁邊閃去,旁邊有個土丘,馬匹也備在了那裡。等會,待匈奴騎兵順利的殺進去後,他就可以騎著那匹馬,帶著自己緊身的這些士兵,一起進城,斬殺殘黨,接手狐平關。
最中間那個黑衣人體力畢竟要好多了,已經先其他人一段距離,手指快速摸到了女牆的牆垛子。他心裡一心,只要一收勁,向上一竄,他就可以登上城牆了、但就在這關鍵時刻,黑夜裡發出悽慘的一聲怪叫。
“呀!”發出聲音的不是別人,正是沮鵠。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他心裡急著想要拿下狐平關,想著給那群匈奴騎兵讓開路。可他哪裡想到,由於自己只一心記掛著城牆上黑衣人的爬行速度,也就忽略了腳下的坑坑窪窪。也難怪,更何況此乃黑夜,又不敢光明正大的打火把。只能是瞎摸瞎踩,加上心不在焉,旁邊不遠處有個伏窪他馬看見,一不小心,腳下踩空,當即就連著身子一頭栽了下去。
他這一滾下,也是出於本能的反應,隨口叫了出來。及至剛剛叫出,如半夜夜梟的厲叫一般,悽慘而滲人。忽然間就打破了黑夜的寧靜,自然也嚇醒了狐平關上的守兵。他身子只滾了三滾,落到下面荊棘,全身被荊棘刺得鮮血淋漓,不覺又是哎喲一聲。
倒黴的還不算沮鵠,沮鵠這突然如鬼一般的嚎叫,只嚇得剛剛徒手間眼看就要抓到女牆的那人一個全身激靈,他五根手掌隨著手掌一抖,只還沒抓住。人早已是突的向下一滑。他剛才滑落時的力氣是往牆外使的,這樣也就更加催生了慘劇的產生。
他身子下滑的同時,那隻本來固定的鐵鉤,突然扒不住牆壁。只哧的一聲,猛然裂開,簇簇,繩索突然失去纏縛之點。黑衣人再也沒什麼好說。在悽慘無比的一聲慘叫下,終於從著幾乎三丈高的城牆上如雞蛋一般墜落。雞蛋一磕石頭就開,更別說是從那麼高的距離。以如此重的地心引力往下拉了,所以他一但從那麼高的距離落下,只用想象雞蛋落地的後果,對他的慘狀你也就可想而知了。
萬籟俱寂的夜,突然被這兩聲慘叫驚起,蹲在牆角邊睡覺計程車兵就算的聾子也被驚醒了。
城上有士兵一百多,他們乍聞驚叫,也都醒了一大半。尚且還不知道何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