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在末位自然是看不到那名女子,不過也甚是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天姿國色吸引了滿堂的目光?
只聽旁邊有人低聲議論著,“這蕭元帥是第一次攜女參加秋狩,看來是志在皇子啊。” 寶珞是習武之人,耳力自是比一般人強許多。
“還是帶了兩個女兒前來,可都是豔冠京城的名媛。”
挑選淑伴亦是從皇子開始,然後是品階高到低的百官。無官位的公子排位便是由其父的官位而列。
永王身後的侍童走向首位,引了一名女子去永王的上座。只見那背影婷婷婀娜蓮步渺渺,環佩叮噹,悅耳動聽。
“三皇子今年不知是否選淑伴?往年殿下均是獨自參加秋狩。”
“三皇子不願選妃已是讓皇上很是氣惱了,今年該不會拂了聖上之意吧。”
寶珞向劉邑隆看去,只見他身後的侍童後退一步雙膝跪下俯身。不知是何故,便又豎起耳朵聽那幾個人切切私語。
“三皇子謙讓下位,呵呵,原來是四皇子與蕭二小姐啊。這莫非是皇上的意思?”
“疑,不對啊,怎麼往這邊來了?”
寶珞正納悶不解他們所說是何意,待反應過來卻見殿堂上眾人眼光都投向了自己。小桃在身後用力扯了扯她的衣袖。寶珞才注意到一名青衣內侍站在了她面前。
那內侍引著她走向四皇子的上座。容玥含笑站起扶她坐上龍風圖形絲絹座墊上。也不顧這大殿上眾人驚異的目光。寶珞也笑意盈盈的望向他。
容玥小聲低語:“珞兒,此種場合甚是煩悶,你且忍耐稍許。”
寶珞點點頭。抬頭回視那看向她的目光,也不管這是否有悖淑女儀態。只見詫異、驚奇、迷惑、探究、鄙夷、等等各種複雜的表情應有盡有。
對座的劉邑隆向她眨了眨眼睛,笑得顛倒眾生。他身邊不知何時落坐了一位火紅宮裝美貌女子,正含羞帶怯偷偷看向劉邑隆。
劉邑隆上座便是永王劉邑釜,這坐得近了,寶珞才看清了他的長相。只見他粗眉大眼,面形端正,膚色微暗,定是多年在外征戰略染風霜,威武不失英氣,竟是一偉岸男子。
寶珞看向他旁邊的女子,竟也覺驚豔非常。她雲鬢花顏金步搖,雙鳳紋鎏金銀釵,額間一抹鈿花,朱顏清麗,宛如河岸上飄然落入凡間的洛河女神。只是如此柔美的女子與身邊的永王看似反差極大。
寶珞低聲問身旁的容玥:“阿爹,永王旁邊的女子好生漂亮,你可知道她是誰嗎?”
容玥側頭看著寶珞說道:“她便是蕭定邦的長女。”
“呃,是她啊,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呢。”寶珞心中竟生出羨慕之情。難怪以前降漣哥哥便說過這中原的女子比自己漂亮的大有人在。曾經覺得淄衣、隨雲已是罕有的出塵氣質。可是與眼前的蕭氏女簡直無法比擬。那種豔絕天下的芳容連女兒家看了都會動心不已。若是她與容玥站在一起,豈不是如神仙眷侶一般?
寶珞那千變萬化的神情看在容玥眼裡不由得眉心微皺。在方桌下輕捏一下她的小手:“珞兒,莫要亂想。”
寶珞竟幽幽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女子愛美自是天性。看到與容玥有締結婚姻之約的女子竟如此完美,寶珞不由得沮喪不已。
容玥竟有些著急了,捏著她的手不由得用力了些。手中一痛,寶珞才恍過神來,抽出微紅的手,委屈的低下頭去。容玥又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輕輕揉著。兩人半晌也不再說話。
尤其寶珞看到那蕭氏女不時把目光停駐在容玥身上,那柔情似水的眼眸身為女子的自己自然明瞭。心頭竟然堵得慌。
這大殿上漸漸熱鬧起來,隨著歌舞在場中翩翩升起,眾人觥籌交錯互飲暢談。可是這兩人間的冷空氣卻是越來越濃。連對桌的劉邑隆都看著他們露出納悶的表情。
寶珞心知自己的小性子又上來了,可偏偏又是無法控制。眼見容玥的應酬也多了,不時便有王公大臣帶人前來引見。
寶珞於是便端起案前那尊青光流溢的琉璃盞自己慢慢獨飲淺嘗起來。飲盡了身旁的侍童便會滿上。也不知這皇家御釀的佳釀是何名字,甘甜芳醇,那香味悠遠流長。喝了幾杯也無酒意。容玥卻示意侍童不要再給她斟酒。寶珞只能咬著下唇憤憤瞪了他一眼,遂低下頭不再言語。
這酒名為宮廷酃酒,後勁十足。不多時寶珞的臉頰便緋紅。適時皇帝與貴妃先行退席了,眾人起身躬送。然後便有女眷逐漸退出大殿。
寶珞也站起身,說是不勝酒力,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