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
面前的景象開始扭曲改變,原本是空無一人的廢棄倉庫,可是在亮光消失之後卻被一處他從未見過的地方取代。
一間普通的房子,搖籃裡頭躺著一個熟睡的嬰孩。
亮光之後出現的居然是這樣一幕,那一刻張思凡還真有種淡淡的失望了。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淡些,張思凡開口說道。
“那個,拔舌你不是說要讓我看真相嗎?可是,這個小嬰兒是怎麼回事?難道你想告訴我,這個男人跟之前我遇見的那個女鬼,有一個孩子?”
這已經是他所能想到的最離奇的事了,哪曉得拔舌給出的答案更加離奇。
幾步走到那面還在泛光的古鏡前頭,這兒敲敲那兒打打的拔舌一邊忙活著一邊解釋。
“什麼孩子啊,這個一臉蠢樣的嬰兒就是躺在地上的這個傢伙啦!在陽間犯過罪行的人,到了陰間不管你招還是不招,只要被孽鏡照過的,生前種種的罪行全部都會顯示出來。你不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嗎?我就想孽鏡借一下本尊了。奇怪,我明明記得只要一照就可以了,怎麼這會子不行了?怪哉,這快進鍵到底在哪兒啊。”
那立體影響裡頭正睡得香噴噴的嬰孩是面前的這個男人他也認了,這孽鏡可以將人生前所有的罪行都現出來,他也認了。可是快進鍵什麼的?這地府敢不敢別這麼與時俱進啊。
就在張思凡又一次無語的時候,拔舌總算是摸清楚這古鏡的用法了,輕輕的調整一下時間後,立體影像裡的一切瞬間切換。
一間房子內,兩個爭吵的人。在前頭走的那個男人,張思凡認知,真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這個傢伙。
而他的身後,很顯然還有一個人正不住的拉扯著他的衣服,試圖將他拉回去。那努力拉扯他的衣服的人,很顯然是個女人,竭嘶底裡的喊著為的就是不讓這個男人離開。
而男人呢!卻是鐵了心的,不管女人如何的懇求他都不肯為了她留下。
女人的聲音太尖銳了,每一聲都那樣的刺耳,以至於站在這兒回顧一切的他們,耳膜也因為女人的尖叫刺刺發痛。
女人不停的懇求的,只希望男人留下,不要為了別人跟她分手,可是在這種時候越是懇求的女人,越是無法讓一個男人心動。
既然已經開了口,那麼想要男人回心轉意根本就是妄想。最後女人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能出聲威脅這個男人。
若是一定要走的話,她絕對不會讓男人好過,即便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哪曉得這個男人不為所動,這樣的威脅他見多了,從未變成真的又何必為了這樣的事而鬧心呢。無情的男人非但沒有勸阻,反而還在邊上冷嘲熱諷。
而連環刺激下的女人又怎還會有理智可言?在男人的一番熱諷之下,那個女人徹底瘋了。直接衝了上去用力的撕扯男人,也算是對自己情傷的一種報復吧。
只是這樣的撕扯激怒了那本就不耐煩的男人,一怒之下男人用力的將女人推開。在狹小的樓梯口,後頭便是階梯。男人這樣用力一推,女人的身子便朝著後頭跌過去,腳下一踩空整個人從階梯上滾了下去。
身子向後倒去,女人的臉也在那個男人的眸中倒映出來。
那個女人,沒錯,便是那一夜硬賴著自己要上自己家的女鬼。
想要抓住樓梯邊的扶手,可是怎麼都夠不到,最後從樓梯上滾落的女人像破碎的蝴蝶一樣倒在的樓梯下。鮮紅的血一點一點的滲出,很快的便將地面都染紅了。紅色的血液經由手臂的牽引,最後連帶著帶在無名指上的訂婚戒指也給染紅了。
畫面就這樣定格在那兒。
那個女人,瞪著自己的雙眼,直直的盯著樓梯上的那個男人。
畫面並沒有定格太長的時間,很快的古鏡發出的光開始退去,而那影像也慢慢的消失最後直至徹底不見。
退出光亮的古鏡回到了拔舌的手中,反扣背對著他們,而那一縷白色的魂魄呢。這像是被什麼東西反彈似的,回到那個男人的體內。
魂魄一回到體內,張思凡便聽到男人的口中發出幾聲呻、吟。隨後動了動身子從地上坐了起來,還不忘用手摸了摸被撞痛的後腦勺。
這一下撞得也有夠疼的,不舒服的晃了晃自己的頭,正準備起身的男人卻看到邊上站著一雙腳。猛然抬頭,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張思凡。
站在那兒低頭看著他,張思凡一聲不吭的看著。許是本身心裡頭就有鬼吧,在張思凡這樣的注視之下男人顯然有些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