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看得分明,那人與官府所畫的圖形一模一樣,便欲與他動手,沒想到那人搶了匹快馬,轉身就走,我一路追了下來,一直追到這秦望山上。我追上那人,將他逼到了懸崖邊,那人這才不得已與我大打手勢,我雖不懂他的手勢,卻也知他是在竭力否認自己就是那無惡不作的啞巴大盜,當時我自認絕不會看錯,又見他奔逃之際身手頗為不凡,便認定了他。我與他交手,直拆到二百招之外,方才將他斃於掌底。但當我見他死時雙目圓睜,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時,不禁心下也頗為不安,只怕自己錯殺了好人。”
“殺了這啞巴大盜之後,我也無意去官府領賞,便徑往嘉興會友。沒想到第二日晚上投店時,竟然又聽到了那啞巴大盜訊息,說他昨晚在臨安城一家大戶之中,做了個大案,直引得臨安知府大發雷霆。當時我心中便隱隱覺得不對,於是也不去嘉興了,徑自來到臨安城中追查此事。到了臨安城中,我接連七晚不睡,四處查尋,終於讓我在西湖畔的一家大戶牆外遇見了那個啞巴大盜,卻與官府畫的圖形和死在我掌下的那人長得一模一樣……”
說到這兒那老者向二人問道:“你們可知這是為何?”趙、卓二人搖了搖頭,也不知為何會有兩個啞巴大盜。那老者停了片刻,正待再講,忽聽卓清說道:“這二人莫非是孿生兄弟?”那老者嘆道:“還真讓你給猜到了。”當下繼續說道:“那啞巴武功與先前那人相似,我欲問明真相,便將他生擒了下來,又找來一個通曉啞語之人作翻譯,問明瞭此間的緣故,這才知道先前確是錯殺了好人。我心中慚愧,不忍再下殺手,便廢了他的武功,將他放了。之後,我就趕到這秦望山上,為那個冤死的啞巴建了座墳墓,立誓終身再不下山一步。”
趙、卓二人心道:“原來如此。”卓清又問:“那前輩你又怎會在此山洞之中呢?”那老者道:“這座山又有多大?我在山上多日,自是將這山中每一個縫隙角落都走遍了,又怎會尋不到這兒。我見這山洞寬敞,又無風雨之憂,就在這兒住了下來。”卓清又問:“那你又是如何進來的呢?”那老者答道:“自然是從你們那邊過來的了。進來之後我就將這扇石門關上了。”卓清追問道:“關上了石門之後,那你又如何出得去呢?”那老者不禁神秘一笑,說道:“這洞中自有道路,只是你們卻找尋不著,你們何不再仔細找找。”趙仲謀道:“我們也知此洞另有出路,要不然前輩的衣著又怎會如此整潔?只是這石洞四周先前我已細細看過了,確是一點痕跡也看不出來。”那老者笑道:“這條路徑匪夷所思,尋來確是有些為難,你們兩個小娃娃雖然聰明不凡,卻也未必能找到。”二人聽得此言,心中略寬,暗想若是真找不到出洞之路,我二人與他坦言相求,他也定會指點,最不濟等他餓足了,也定會忍不住走出洞去,到時我們跟在他身後便是了。
二人見洞中實在不象是另有路徑的樣子,不覺都走到了崖邊,趙仲謀伸出頭去,見那懸崖離山頂不下五十丈,離崖底更遠,有百餘丈深,石壁光滑,除了幾個相隔數丈雜亂分佈的山岩小孔之外,並無半寸蔓草藤枝可供攀援。二人實在想不出這出洞的路徑,回來坐在石凳之上苦苦思索。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卓清正要向那老者求教,忽見趙仲謀驀地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徑自走到懸崖跟前。但見他並不向崖外張望,深吸一口氣,縱聲長嘯。那嘯聲自趙仲謀口中傳出,向崖底山間每一個角落傳到,直震得卓清的耳膜隱隱作痛。趙仲謀長嘯方歇,便聽得一聲輕嘶自清風中傳來,若有若無,卓清聽在耳裡,似乎便是紫燕馬的叫聲。趙仲謀大喜,返身向那老者說道:“前輩出洞的途徑我是沒找到,不過我們二人的出路,晚輩倒是找到了。”那老者奇道:“你們能走出這個山洞了麼?”趙仲謀點點頭,道:“一個時辰之內,多半便能出去了。”那老者問道:“怎麼出去?”趙仲謀指了指懸邊洞口,說道:“從這邊攀援而上。過會兒這邊就會有條藤枝垂下來。”那老者道:“你為何如此肯定,有人來了麼?”趙仲謀道:“不是,是我的馬。它很有靈性的,定能救我們出去。”
過不多時,果聽得一陣輕微的馬蹄聲自崖頂傳來,趙、卓二人急忙走到洞口,舉目仰望,果見紫燕馬在崖上伸頭向下不住地嘶鳴。二人大聲呼叫,示意紫燕馬銜來藤蔓相救,紫燕馬似懂人言,轉身而去。
過得半個多時辰,卻仍不見紫燕馬回來,二人在下面不覺心焦。卓清問道:“仲謀,你斷定紫燕馬定能銜來藤枝救我們脫困麼?”趙仲謀道:“我想多半能夠,退一步講,便算紫燕馬銜不來藤枝相救,以它的靈性,也必能跑回你家中,向伯母和眾師兄們求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