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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拍不拍了?不拍我們可要走人了,晚上還有飯局。”倆小姑娘顯得有些不耐煩。
楊錚為難地瞅瞅警察,腦門上堆起兩道褶子,沒說話。
“拍,幹嘛不拍。我也沒什麼事,就過來轉轉。馬上要過年了,又到了防火防盜的關鍵時期。這片兒歸我管,我得為人民群眾生命財產負責任。”警察說。
“你不走,我們怎麼拍?”小姑娘說出了楊錚想說的話。
“你們忙你們的,我就邊上看著。”警察咧嘴一笑,“就當我隱了形。”
“嘁!”倆小姑娘對視一眼,臉上露出些輕蔑的神色,然後一塊兒站起來,往更衣室去,“不拍了,我們又不是馬戲團的猴,還讓人參觀。”
警察熱臉貼上冷屁股,想說什麼,話又咽了回去。楊錚邊上也挺不高興的,眼睜睜看著倆小姑娘進到更衣室裡,知道今天肯定沒戲了。
“這倆丫頭,脾氣挺倔。”警察這句話純粹就是自我解嘲了。
楊錚不言語,心裡頭挺煩這人。
倆小姑娘很快換完衣服,好像穿得還不多,時尚、新潮,看著跟櫥窗裡假人似的。她們跟楊錚打個招呼,小包往背後一甩就走了。楊錚趕忙跟過去,把人送到門邊,一臉歉意地說過陣子再打電話給她們。
送完人,楊錚回來就瞪著那警察不說話。警察還跟沒事人似的,左看看,右轉轉,還揹著雙手,挺悠閒的樣子。兜了兩個圈子,一回頭,楊錚還瞪著他,他終於有點撐不住了,咳嗽一聲,掏出根菸來遞給楊錚。
楊錚擺手,示意不抽,心裡越發有底了。
“別那麼看著我,跟我多煩人似的。”警察說,“其實我來沒別的目的,就想跟你交個朋友。我是這片的戶籍警,地頭熟,你往後要碰上什麼麻煩事,給我個電話。”
楊錚又緊張了,好像還很害怕:“別開玩笑了,我哪敢啊。”
“有什麼不敢的,我的話你還不信嗎?”
“就是信,我才怕。”楊錚往後退一步,“還從來沒有警察跟我這麼套近乎,警察也肯定不會逮誰讓誰給他打電話吧。”
那警察怔了怔,想說什麼,張張嘴,沒說出來。
“說吧,想讓我幹什麼。反正我就這點能耐,豁出去了,頭掉不過碗大的疤……”
小警察臉上終於掛不住了,他眼睛瞪起來,裝出很無辜的善良模樣:“你搞錯沒有,我可是警察,我能讓你做那些殺人越貨的勾當嗎?”
“那你想讓我幹嘛?”楊錚心裡笑,這小警察不經逗,看來腦袋挺簡單。
警察同志怔了怔,臉居然紅了。他不回答楊錚的話,卻轉過臉去,把目光投到牆上一幅照片上。那照片挺大,沒裝框,就裱在塑膠板上,邊緣跟牆壁一個色,乍一看,就跟那照片上的女孩坐在牆裡一樣。
仔細看,照片的背景就是老宅子的堂屋,背後是那些經年累月積攢下的陳年氣息。女孩坐在地板上,頭髮披散下來,遮住半個面頰。她的頭髮和衣服溼漉漉的,像剛從雨中歸來。女孩穿了件寬鬆的米黃色套頭毛衣,又肥又大,依稀可以透視女孩削瘦單薄的身子。她的面孔很白,美麗中透著些病態,眼睛茫然地瞪著前方,裡面滲透了太多無法言喻的情緒——冷漠、從容,或者就是種天生的憂傷。
照片中的女孩是楊錚請來的化妝師,叫楊梅。第一次見到她,楊錚就發現了她身上與眾不同的氣質,所以,她就成了“時間驛站”裡第一組樣片的主角。
那警察看著楊梅的眼神有些羞澀,這樣,楊錚終於明白了他來這裡的目的。
楊錚慢慢踱到門邊,看外面院子裡的飛雪輕揚,天地都變得雪白,像一個童話中的世界。這時候,他的心裡忽然隱隱生出些憂慮,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了一般。
那警察終於還是走了,在天黑下來之後。他要拉著楊錚去老街上惟一的酒館,楊錚拒絕了。晚上還要衝洗照片,明天會有客人上門來取。這樣的理由顯得牽強,但楊錚的態度卻很堅決。警察走了,很無奈,背影融入夜色和雪花中,看上去有點悲壯。
夜來了,城市披著雪衣,暖暖地睡了。只有那些視窗透出的微光,給此刻仍在街頭遊蕩的流浪者,一些溫馨的誘惑。
也許這樣的雪夜,並不像人們感覺到的那樣寂靜。
楊錚坐在電腦前,正用ACDSee瀏覽今天拍的照片。下午那倆小姑娘挺有表現力,能夠很快體會並且表現攝影師的意圖,動作誇張不過分,而且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