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嵐回家後就把自己關在房裡,沒有聲音沒有動靜,準備了她愛吃的東西也沒胃口,整個人就像三魂七魄去了一半,僅剩軀殼還在行屍走肉。
殷存義再次鞠躬致歉:“真的很抱歉,讓令千金碰到這種事,我和家父、家母都深感愧疚。”
潘穎芝原本就一肚子火,忍不住開罵:“你那個弟弟到底在想什麼?當初他追我女兒多殷勤,追到了就不知珍惜,腳踏兩條船還故意找上她同學,做人一定要這麼殘忍嗎?”
“好了、好了,你罵他有什麼用?做錯事的又不是他。”方健楷插進話,對殷存義說:“既然你來了也好,進房去看看她,她吃得太少了,我們只能逼她多吞些維仙他命。”
方健楷自己是內科醫生,當然明白健康多重要,可惜對自己的女兒無能為力。
“是。”殷存義帶了家中廚師熬煮的補品,雖然成功機率不大,但總希望方晴嵐能吃一點。
潘穎芝聞到補品的香味,心底一愣。相較於那個混賬負心漢,原來這位殷存義才是有心人,於是她口氣放柔了。“也好,你就試試看吧。”
“我會盡力的。”殷存義深吸口氣,敲過門,直接開門走進方晴嵐的房間。
房裡一片昏暗,只有桌上臺燈亮著,方晴嵐坐在地板上,雙手抱著膝蓋,像個小女孩窩在牆角。
她那雙水波盪漾的眼,而今失去了神采,盯著牆上某一點,彷彿望著虛無,整個世界都是虛無,因為她的愛情已破碎,而一張破碎的鏡子,是找不到完整容顏的。
殷存義脫去西裝外套,放下保溫盒,也坐到地板上,打破室內沉默。“你該吃點東西。”
她以無言做回答,繼續望著雪白牆面,房門開啟時,她曾有一瞬間的渴望,會不會是殷弘平來了?出現的卻是殷存義。
難道她以為還可以從頭來過?事實都已清楚而殘酷的擺在她眼前,她一輩子也忘不了那畫面!
只是快四年的感情,她無法說放就放,多希望搭上時光機,回到兩人相愛的日子,遺有那麼多希望、那麼多計劃,彷彿斷線的珍珠,仍閃閃發亮,卻無法串在一起。
“我不是來替誰說話或求情的,我只希望你照顧好自己。”他坐在那兒神色自若,決定和她對峙到底。“你不肯吃,我就不離開。”
她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這個有工作狂的男人,放著那麼大的企業不管,居然晚上七、八點就出現,為了替他弟弟犯下的錯道歉,有必要嗎?為何不是殷弘平來扮演這角色?
時間分分秒秒流逝,在兩人之間,一場叫做沉默的比賽正在進行。
方健楷悄悄開啟房門探望了三次,發現房裡的兩人都不說話,大概也沒有他插話的餘地,於是他又靜靜關上門。
當時針走到十二點,方晴嵐緩緩站起身,盯住他說:“我要睡了。”
“吃點東西再睡。”他沒忘記他此行的目的。
“我不想吃。”
“你的心情不想吃,但你的身體需要養分。”殷存義很堅持,不看到她進食,他不會離去。
她思索了一下,反問道:“你自己吃過了嗎?”
“沒有。”他根本忘了這回事。
她靜靜望著他,這張臉帶給她一種複雜的感受,看到殷存義就想到殷弘平,為何他們兄弟倆如此神似,卻一個像冬天,一個像夏天?殷弘平擁有夏天的熱情外表,卻帶給她寒冬的感受,殷存義看來就像冬天本身,誰知內在會是溫暖的呢?
無論如何,這個男人是真心關懷她,她不想讓他也跟著她受苦,何必呢?她就算哭到眼睛瞎了也無所謂,但不用拖另一個人下水,他是無辜的。
“你要先吃,我才吃。”
“好。”他心頭振奮,但表情仍平靜,連忙站起身,替兩人分配好食物。
她只喝了一小碗湯,他知道這已是她讓步的極限,因此他也不多勉強,收拾好保溫盒,只說了句:“我會再來的。”
門外,方健楷聽到了這段過程,開始若有所思,常言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或許女兒的幸福並沒有那麼遙遠……
事發後,殷存義三天兩頭就來到方家,方晴嵐對他大多不言不語,最後也只肯吃一點東西,但他不氣餒,總待在她房內,靜靜讓時間流逝。
在這種時候,方家夫婦就坐在客廳等待,一邊泡茶一邊聊天,不管心底如何擔憂,日子仍是要過。
方健楷單手託頰,納悶道:“說來也真奇怪,那個負心漢一次也沒來,反倒是這個原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