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應聲。
“長生?長生?”
回答她的只有頭頂烏鴉叫。
“潘玲?潘玲?”
身後茂密樹林裡傳來響動,上林嚇得一哆嗦,喝問:“誰?”
無人回答,樹林裡的動靜停了一下,隨即又動起來,簌簌灌木被撥動的響聲。
她肌肉繃緊,撿了一塊石頭握在手裡。山裡不能有狼吧?
呸呸呸,怎麼可能有狼呢。這山上人來人往,別說狼,恐怕兔子都沒幾隻。
兔子沒幾隻,樹林裡會是什麼東西?
恐懼瀰漫,嚥下口水,緊張的想,我不能坐以待斃。緊緊拳頭,用盡全身力氣朝響動的地方丟出石頭。
“哎喲!”模糊的叫痛聲,灌木嘩嘩響動之後鑽出了李長生。
一手揪著布包,一手拿著大把野菊花,艱難的去摸額頭。石頭在他額頭上留下了泥土的印記。
上林松口氣,埋怨:“叫你怎麼也不出聲!”
李長生呸呸呸的吐出嘴裡嚼碎的草根,悶聲:“我是你哥!”
他堅持。
上林一愣,回想這麼長時間,好像如果直呼其名,他雖然不反抗,但從來不答應。反而叫哥哥的話,雖看不出多喜悅,好歹也不像個悶頭葫蘆。
沒好氣的:“好好好,長生哥哥,偉大的哥哥,你好歹出個聲,差點嚇死我!”
好奇的看他拿在手上的野花:“哇,你摘了這麼多?”
又拽過布包,探頭去看,已經摘了大半書包。再看看李長生,早上新換的衣服弄的髒兮兮,草根混著泥土,碎花瓣也跟著搗亂。
她笑著幫他拍打幹淨,拿過他手中的大把野菊花想摘取花朵,長生阻止:“別摘!”
拿過來,小心翼翼的採了狗尾草束成一把,不許上林破壞。
他找了半天,選中開的最漂亮的花,打算回去放到客廳裡…。她不是很喜歡嘛!
上林扁扁嘴,隨他去。
兩人並排前行,留下身後一片被摘去花朵的野菊花叢,隨風搖擺,欲哭無淚。
“曬乾了再給你和下林每人做一小枕頭,菊花清肝明目,對眼睛有好處。”喜滋滋的擺弄布包,顯擺著。
長生不在乎她想幹什麼,你既然想要,也不是多大事,很快不就採了一大包?如果不夠明天我們再來,唔,不帶這一大群人,吵死了!
魔王
大部隊距離並不遠,轉個彎,一群人在山坡上圍成兩個圈,一圈做遊戲丟手帕,一圈以李文文為中心聊天。
不遠處平坦的地方,秋下林正和幾個男生踢球,坡上遠遠看見姐姐和他哥走來,舍下足球跑到坡邊,朝下大喊:
“姐,姐,這兒這兒!從那邊上來!”揮舞手臂指揮。
上林沒說什麼,倒是李長生,瞪了他一眼。
臭小子,也不知好好看著你姐,剛才幸虧是我在,萬一山裡有野獸怎麼辦!
秋下林不曉得他哥的想法,然他若知道,一定會滿不在乎的說:“不怕不怕,有野獸也別怕,讓我姐吃了它!”
李文文眉飛色舞,正和大家說起城裡的表姐,才四年級,放學後也不能玩耍,要補習功課,週末去少年宮學舞蹈,學鋼琴,可忙了。但是表姐可漂亮了,是她們學校的少先隊大隊長,經常主持節目,又受寵學習又好吧啦吧啦…。
最後以“我爸說了,等期中考試完了,也送我去少年宮學鋼琴!”
說完若有似無的瞥了一眼剛過來的秋上林。
鋼琴,你會嗎?家裡再有錢又怎樣?我爸說了,像你們這種人根底不深,暴發戶,沒水平,哼!
上林倒沒在意她的挑釁,只是恰恰聽到她最後一句話,若有所思。
對呀,我怎就沒想起來學點才藝?整天就鑽書裡頭和各種知識還有英語較勁了,咋就沒想到培養下興趣愛好和文藝細胞呢?
她也不是嫌棄滿身的銅臭味——喜歡還嫌來不及。就是覺得好歹重活一世,凡有趣的都想嘗試,從前看其他女孩子優雅的彈琴畫畫跳舞,總是羨慕,如今有條件也有時間,何不學一點才藝呢?
哦,還有下林和長生,他倆也得學,一起學!
具體學什麼還沒想好,不要緊,可以等考完試慢慢看。
潘玲叫上林去玩遊戲,她汗,丟手絹,好像不太適合我吧?
然而潘玲是個不聽別人意見的人,不由分手強拉她坐下,重溫了一把童年遊戲。
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