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張灝這一方小院子,都好似與世隔絕一般,從不過什麼節日,也是張灝性子灑脫,不喜拘束,長輩們也不管他,任由他在自己一方天地裡稱王稱霸。
不過如今諸事順心,丫鬟們也已經長大,倒是主動開始操持瑣事,她們這幾年陪著二爺長大,哪還會看不出來,並不是自己主子不近人情,實則他自己一個粗心大意的爺們,哪還會注意細微瑣事,估計連二十四節氣都搞不明白呢。
周氏容光煥發的笑著走至二爺身側,還是書萱面嫩,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躲在後面,時不時的抬起秀手,揉搓著發麻的臉頰,顯然剛才累得不輕。
“嗯,再過幾日就是春分了,離清明節也近了,呦,好精緻的鞦韆,婢子可是多年未玩過了。”
果然和自己猜到的一樣,張灝興致勃勃的看了下,對於丫鬟們能主動為自己生活中增加些情趣,他自是雙手贊成,甚至還有些自責,這些年來,一直埋頭做些陰暗事,倒是委屈了煙翠她們了,從沒痛痛快快的過幾天安生日子,不是打理生計就是學習算經等學問,真是愧對人家啊。
隨著大明立國,以往一些節日變得更加完善和豐富多彩,清明節也正式成了一年當中最重要的節日之一,全家一同到郊外祭祖掃墓,順便踏青洗目,不管是皇室貴族,還是平民百姓,都會熱熱鬧鬧的歡度佳節,各種戲耍等百戲,到時都會粉墨登場,隨著永樂盛世來臨,自然一派歌舞昇平的盛世氣象。
“一具鞦韆太少了,這麼多人哪夠玩的?周姐姐,沒事就把後門的瑣事交代給下面人去做,你自己儘管過來,有我為你撐腰,也不怕有誰敢說閒話?”
“唉!”親親熱熱的應承,周氏此時心情雀躍的好似一個十幾歲的大姑娘,興奮的俏臉豔麗迷人,不過被二爺一提醒,才想起呆在醉夢居有些時候了,趕緊笑道:“那邊還有一攤子事,等過會兒就趕去水榭那邊,二爺可記得過去,省的叫老祖宗和太太們都埋怨您性子孤僻,老是令全家人掃興。”
含笑點頭,張灝看著周氏漸漸遠去,這才回頭對著神色羞澀的書萱,失笑道:“你還是別出去了,這一副春情上臉的模樣,這一出去,可就不打自招了,先回屋睡會吧。”
書萱情不自禁的驚呼,羞臊的雙手捂住嫩臉,也顧不得旁的,趕緊扭身朝屋裡跑去,估計是尋找銅鏡仔細端量此時的不堪模樣了,張灝哈哈大笑,也不去理她,舉步走到院子中,指著那具鞦韆,笑道:“讓小廝們去多買些,連同咱們院子,還要各個姑娘的院子,該有的玩意都裝齊全了,我看她們幾個在做錦罽,怎麼,今年這是要和別的府上較量蹋鞠嗎?”
“回二爺,這不去年進宮觀賞各位娘娘們的技藝,大小姐一時技癢,就和咱們相約好了,今年也比劃上幾場,聽說還要趁機選拔出一些身手靈活的,芳寧公主去年還得意洋洋的說了,宮裡如今成立了齊雲社,要和王公貴族家的小姐們,來一場蹋鞠比賽呢。”
聽著紫雪的回話,張灝恍然大悟,暗道也是有趣,這蹋鞠就是發源自宋朝時的蹴鞠了,不過如今宮裡不準皇室子弟擺弄此類玩物喪志的遊戲,民間倒是有人精於此道,每年清明節時,宮裡的嬪妃們,就會邀請各家的夫人小姐共聚宮中,到時就連皇帝都會親自過來捧場,觀看嬪妃宮女在錦緞鋪就的場地上比賽作樂。
那錦罽就是用錦緞做成類似比賽標線用的,也區分成後場中場,還會加入厚厚的軟墊縫入其中,這樣在上面戲耍,就不怕摔倒而受傷,也是這年代,貴婦們最喜愛的幾個大型活動之一了。
既然是姐姐授意,張灝自然不會干涉,恐怕也是姐姐看中自己院子裡的丫鬟,紫雪等幾個都會些武藝,所以才有此一舉,這比賽自然會有彩頭,假如自己當個教練,和皇帝太子他們賭上一把?
一想到這,張灝精神大振,這些日子,可是把他委屈壞了,心裡正憋著一肚子氣呢,那每天去東宮報道,不但要忍受幾個學士沒完沒了的朗誦那些儒家經典,還得被一些大儒輪番摧殘,成天教授枯燥乏味的四書五經,就連一舉一動都得合乎禮法,更過分的,就是陪著大本堂的皇族子弟,跟隨皇帝朱棣參加那些大小朝見,還有各種各樣的祭祀活動,早出晚歸,一整就是站一天規矩,真是累的自己腰痠腿軟,如此慘無人道之事,試問懶散的灝二爺哪能忍受得住?
這還沒完,除了暗無天日的文科外,還得在室外習練武藝,更是經常穿上麻鞋,綁上腿帶,步行到郊外去體會民間疾苦,一走就是幾十裡地,分明是太祖皇帝生怕後代子孫嬌生慣養,這才搗鼓出來的教育方式,你說咱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