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鴻德書院男學女學都關注著兩件事。
謝家大姑娘謝青瓷要來女學了。
一直在深宮靜養從未見外人的三皇子殿下來男學了。
謝家大姑娘那自不必說,皇后娘娘心尖尖上的主,這些年不在京城,一直都有她的傳聞。現在好容易回京了,進宮見了一次皇后娘娘就把一直陪在娘娘身邊的謝家二姑娘謝青雯踩到了泥裡。
昨兒女學可都傳遍了,謝二姑娘還沒到下學的時辰就匆匆忙忙離了。
知道她今日要來女學,好多人都在門口早早等著呢,就想見見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三皇子就更神秘了。出生起皇上皇后就對外說他身子孱弱需要靜養,這一靜養就靜養了十年,誰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模樣,好多人都遺忘了還有一個三皇子存在。現在突然就好了,還好到還可以來男學就讀了。
對外人來說,無異於平地起驚雷。多一個皇子就意味著格局的變化,也不知道這三皇子是何樣的人品和性情。
更奇怪的是,謝家大姑娘第一次進宮居然是三皇子領著進宮的,兩人在皇后娘娘殿前的親密舉動亦被許多有心人得知。若正常來論,三皇子現今不過十歲出頭,還算稚齡,和謝家大姑娘也是親戚關係,親近些倒也無妨。
可是。
一個養在深宮不見外人,一個襁褓之中就去了江南近日才回京。
這兩人是何時開始有交集的?
一早就看到那名容貌出眾的少年在門口等著,男學的都不認識他,看他身旁的侍衛,再看有些孱弱的身軀和他的年紀,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這就是三皇子了呀!觀望的有,有心結交的也有,可沒有上去談話。
因為這三皇子一看就知在等人。
都停下了腳步圍在門口,想知道他等的是何人,大多數人心裡已經有了結論。果然,見到謝家標識的車輛,一直站在原地的三皇子動了,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立於車前。所有人的視線都隨著他的舉動移動。
這三皇子看來和謝家大姑娘十分要好呀。
到底怎麼好上的!
這是第一次看到他穿黑衣。
在江南時總是一身白裳,粉雕玉琢精緻乖巧。如今的他,墨色深沉,一點多餘點綴都沒有,黑的極致,眉眼就愈發的分明精緻,有些瘦弱的身板居然也讓人聯想到了霽月清風這四個字,不知等他長成又是如何的風華。
黑曜石雙瞳定定的看著你,熟悉又陌生。一個立於車前,一個端坐馬車,不知何時,外面原本喧譁的聲音此刻已經徹底寂靜了下來。即使在車內,謝青瓷也可感覺到外面的視線有多如芒在刺。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看著他的眼睛,無聲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回應謝青瓷的是少年微笑著向她伸出了手。
白玉一樣的手掌出現在車門前,上面的紅腫清晰可見。震驚的看著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笑容,眼裡的墨色卻太濃,濃到雙眼在笑,眼裡一點笑意都看不出來。時間放佛靜止下來了,謝青瓷遲遲沒有動作,少卿臉上不見一絲急躁,一直淡然微笑保持伸手的姿勢。
謝青瓷定定的看著她,試圖找到一絲的破綻想知道他為何要這麼做。許久之後卻先敗下陣來,他的笑和以往一樣沒什麼不同,好像這裡並不是人人注視的地方,這裡只是當初江南兩人單獨相處的地方。
視線一轉,就再次看到他手心還殘留的紅腫,手腕上的墨玉鐲似乎也在隱隱發燙。
無聲的嘆息飄過,伸手。
素白的芊手和一樣白皙卻骨骼分明的手覆蓋在了一起。
謝青瓷妥協伸出手那一刻,少卿臉上笑容不變,眼底卻是光華大盛亮意驚人,可垂眼的謝青瓷並沒有看到。就著少卿的手下了馬車,即刻便鬆開了手看向了周遭,果然,烏壓壓的一片人。
手心的柔嫩消失,袖中的手指微彎輕蹭,好似還能察覺剛才的觸感,笑望著抿唇的謝青瓷,聲音輕快。“阿姐,第一次來女學,感覺如何?”
謝青瓷回頭,他笑的這樣自然,好似剛才兩人無言的暗流並未發生。
定定的看了他好一會,也彎唇笑了。“我還好,倒是你,可以自己爬上那個登天梯麼?”那登天梯共有九百九十九階,就是為了鍛鍊男學子們的心智。少卿搖頭,“慢慢走就是,又不趕時間,反正都知道我身子不好。”
隨意又自在。
謝青瓷點頭,提步往前走。“也好,就當鍛鍊身體了。”少卿慢了一步跟上,側頭看她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