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點小事怎麼能隨便麻煩村長!”雲二嬸被鳳花嚇得一驚,瞪眼道:“自家的私事我們自己解決就好,你不知道家醜不可外揚嗎!”本來他們二房想佔便宜本身就不佔理,真要是把村長叫來了,這些布他們就別想沾手了!
雲二嬸看著那些質量比他們家過年做衣服用的料子還好的布匹,怎麼也不甘心就此放棄,目光在神色微沉的雲烈和雲彩身上一大轉,知道有鳳花這個女人在,來硬的怕是不成,跟京劇變臉似的瞬間換了副表情,示弱地嘆了口氣,溫聲道:“哎,我知道你們日子過得也不容易,我這不是也沒辦法嘛。”
雲二嬸拉過身邊的雲燕的手,疼惜地說道:“我們家燕兒眼瞅著也到該義親的年紀了,若是找到合適的人家,對方想過來相看一下,總不能連一件像樣的新衣服都沒有,讓人看低了去吧?娟兒雖然還沒到義親的年紀,還能等兩年,可要是給燕兒做了新衣服,不給她做,她心裡肯定也不舒服,我也不多和你們要,就給我兩匹顏色鮮亮的布,給她們分別作兩套衣服就成。”
只要能得到好處也不覺得身為長輩不要臉皮是多可恥的事,能讓家裡過得比現在好,面子不面子的誰在乎呢?左右這回他們家當家的又沒來,當家的臉面守住了就成!
鳳花險些都被她這不要臉的話給氣笑了。
她買的這些布匹,一匹布最少最少也能做上四套衣服,兩匹都夠做八套了,當誰傻不會算賬怎麼著?而且顏色越是鮮亮豔麗的料子,價格方面也最貴,雲二嬸可真是半點沒客氣!
雲彩也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親二嬸,大概也是以前她大哥總會主動給二叔家送他們吃不完也不好儲存的肉,二叔家有白來的好處,哪怕是平日對他們頗為冷漠,也不曾像現在這般不要臉皮,驚呆了這位仍然很單純的小姑娘。
那表情,說得誇張點,沒比活見鬼好到哪裡去。
而被雲二嬸拉著睜眼說瞎話的雲燕更是沒露出半點不好意思,羞愧之類的情緒,反而滿眼的理所當然,還好像因為她娘說的布匹數目太少了,一副老大不願意的模樣。
真是慣得她們!
“二嬸這話可說得好笑了,不管是雲燕還是雲娟,都是你親閨女,他們要義親,或者說看另一個有新衣服了會不會不舒服這種問題,不都該是你們當爹孃的操心的嗎,怎麼就扯到我們家來了?難不成二嬸還想著雲燕義親的行頭讓身為堂哥的阿烈來出?這將雲大河這個親兄長置於何地?”
鳳花惡意地笑道:“再說了,如果我們家真給雲燕義親出了力,日後等成親後,男方給的聘禮,二嬸是不是也打算分給我們加一份作為回報?要是這樣,給你們拿走兩匹布倒是無妨。”就當是打發要飯的了。
“那怎麼行!”雲燕忍不住脫口道:“我的聘禮憑什麼要分給你們!你想得美!”
雲二嬸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不論在任何地方,女兒對家裡來說都是賠錢貨,就算嫁出去之前不多搓磨,聘禮倒時候肯定也得留在家裡,最多隻會給嫁出去的女兒很少的一部分。
為了那麼點小部分雲燕都能變了臉色,何況能拿大頭的雲二嬸呢?這和想從她身上割肉沒有任何分別!
“我拿你的聘禮就是我想得美,想拿我買回來的布料,難道你們想得就不美?將心比心啊。”
“那怎麼能一樣!”雲二嬸怒道:“我不過就是要你們兩匹布,你卻張嘴就要我家燕兒的聘禮,你胃口也太大了!雲烈!你也不管管你媳婦兒!你眼看著她對我這麼不客氣也不知道好好教訓她一下,你是啞巴了不成!”
鳳花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胃口大的是誰。
面前這十幾匹布當中,最貴的兩匹布加起來價值七兩銀子呢!雲家村嫁娶上,大半人都是內銷,以雲家村人的生活條件來看,娶媳婦兒能拿出來的聘禮估計也不多,到時候能不能抵得上這兩匹布的價錢都難說。
鳳花一把拉住雲烈的胳膊道:“阿烈是我男人,她和我當然站在統一戰線,阿烈,你說呢?”
“花兒是我媳婦兒,她也沒說錯話,我為什麼要教訓她?媳婦兒是娶來疼的,不是拿來罵的。再說……”雲烈頓了頓,冷淡地看著雲二嬸,“二嬸如果想給雲燕和雲娟置辦新衣服,可以讓二叔和大河堂哥多去山上打打獵,只要他們別像以前那樣三天打漁兩天曬網,我想讓家裡條件變得更好還是不難的。”
雲二嬸愣了一下,緊接著臉上閃過一抹被人揭開了遮羞布的狼狽。
鳳花也有些意外,但眨眼的功夫就想明白了怎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