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說我要是抄出來了呢?話趕話說到這兒,覃慕文只好囁嚅道,抄出來你就用它把我殺了吧。
胡隊長更不信邪,拍案而起說好哇,這可是你說的。把覃慕文給我扣起來,其他人,去抄查,否則他還真不知道鍋是鐵做的。
幾個工作隊隊員在整個大院查抄,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老範帶著幾個戰士進來警惕地維持秩序。覃慕文被扣押在一個儲藏室裡哭喪著臉。半晌後,不同的人進來向胡隊長報告……沒有發現槍支彈藥和金銀財寶。胡隊長命令把覃慕文先押解到文沙場再審問,他還不信撬不開他的口。老範帶戰士將覃慕文押出來欲帶走,門口擠滿了覃家族人,集體沉默不讓路,軍人也打不開一條路,形勢十分緊張。老範過來對胡隊長耳語道,看來今天是帶不走人的,免得路上出事,就地關押算了。胡隊長也怕引起大規模衝突,只好點頭,隊員去將覃慕文帶進院子裡,門口由士兵把守,人群漸漸散到院子外交頭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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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戰爭 第四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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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老爺突然被抓,覃太太六神無主,只能對著幾個女眷哭泣。三先生緊急修書,交給以前送覃天恕上學的那個僕人,要他儘快設法趕到漢口,迅速交給少爺,不許有一點閃失。
工作隊所住的別院裡,崗哨密佈,胡隊長夜審覃慕文,還想掏出點東西……看來你在本地的勢力還挺大的嘛,你要想清楚,跟政府對抗的後果是什麼,別說你幾百族人,你把全縣號召來,恐怕也擋不住我們吧。最好不要禍及他人。只要交出槍支彈藥,就可以先回家住。
覃慕文依舊沉默,苦笑,不發一言。山路上,覃家僕人在夜色中騎馬飛奔。覃家家丁在黑暗中串門聯絡,山寨不時傳來犬吠和狼嚎。空氣中充滿了一種神秘的恐怖。胡隊長在夜色中久久站立抽菸。忽然院門被重重敲響,哨兵警惕地問誰?
深夜突然響起的一陣敲門聲,令所有人都有些緊張,士兵拉動槍栓,胡隊長掐煙拔槍問誰呀?三先生答曰是我,管家,三先生。老太太怕你們餓了,讓廚房煮的面,給你們送來,順便也給老爺送一碗。胡隊長沉思,然後對士兵說開門吧。三先生帶著僕人端著托盤進來客氣地說謝謝長官。你們趁熱吃吧。
革大校長辦公室內,校長緊急招來大成和關勇波及其他幾個同學。他說現在鄂西剛剛解放,急需幹部,組織上決定委派他們馬上趕去支援那裡的工作。那裡清朝以來,一直都有苗亂、神兵和家族械鬥等社會問題存在。要他們馬上出發去充實那裡的幹部力量,爭取早日建立好新的社會秩序。那裡的工作生活很艱苦,很多南下幹部都水土不服;你們是本省人,尤其像小關,還就是當地人,熟悉情況,更要發揮作用。
大成表示要首長放心,校長說組織上可能會讓他在行署負一定的責任。要他管好這些學弟,不要給母校革大丟臉。校長對關勇波一向很重視,忍不住回頭叮囑說你是當地人,在當地難免有三親六戚,有各種親朋故舊的關係。革命者首先要有自己的階級立場,要識大體,明大義,站穩腳跟。千萬不要在敵我矛盾問題上犯錯誤,栽跟斗。
關勇波第一次感到重任在肩,有些莫名的激動。他們趕快辦完手續就上路了。
覃家僕人找到覃天恕所在的紗廠,門衛見他髒兮兮的,要他在門前等候。恰好田櫻來找覃天恕,看他一眼,順便問你在等誰呀?僕人畏縮地說我找我們少爺覃,覃天恕。田櫻覺得奇怪,問是鄂西來的嗎?找他有急事嗎?僕人說有急信要交給他。田櫻說把信交給我轉給他吧。僕人不幹,說必須火速面交給他本人。田櫻只好心事重重地離去。
覃天恕匆匆自外歸來,看見舊僕,大吃一驚……你怎麼在這兒?什麼時候來的?家裡出什麼事情了嗎?僕人喊聲少爺,喊完就大哭起來。覃天恕臉色頓變,急忙追問。僕人嗚嗚邊哭邊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覃天恕說,老爺他,他,他被抓了。覃天恕急忙顫抖著展開讀信,強壓著憤怒和悲傷,然後掏出一把錢給僕人說,你先去吃點東西,歇下等我,我準備一下,明天就一起回去,別慌。
傍晚,覃天恕急匆匆來到革大的門衛室,想找關勇波,一會兒出來一個傳達員對他說,我幫你問了,有這個人,今天上午畢業,已經分配工作走了。覃天恕憂心如焚地問他分到哪兒去了。傳達員說這個是保密的,他也不知道。覃天恕掏出一把錢想塞給他,傳達員推拒說對不起,革命隊伍不興這個。再說,我就知道也不能告訴你,這是紀律。
父親的戰爭 第四章(2)
覃天恕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