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們的皇帝不管?”王直兩眼瞪得溜圓,他明顯感覺自己心跳加快。
“能管得著嗎?”沈默充滿盅惑力道:“那些殖民地懸於海外,與本土相隔重洋,皇帝鞭長莫及,沒聽過那句話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而且人家還不用班師還朝,不怕秋後算賬,幹嘛要聽皇帝的?”
王直不由點頭道:“是啊,皇帝老兒要是識相,就稱臣納貢,大家面上都好看;要是不識相,就撇開本國,自己當皇帝,豈不舒坦?”顯然代入感十分強烈。
“對。”沈默輕真口茶,微笑道:“所以皇帝還真不能逼他們,而且彼時西班牙也加入到了全球殖民的行列,為了爭奪殖民地,兩國皇帝比著賽著的為開拓者加判,二要是能開闢塊新領十,古刻封為該地的世襲總督,拜糊子握軍政大權”那就跟唐末的節度使一樣,這些地方就是自個的了
王直無限神往道:“這正是大丈夫該乾的事兒啊!”說著一臉著急道:“不能讓他們都瓜分完了,咱們也得趕緊動手!”
“我也是這個意思。”沈默頜首笑道。他想不到勸說竟如此順利,或者說,他低估了這個時代,大海梟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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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王直道:“按大人的說法,人家都快殖民一百年了,還有咱們染指的地方嗎?。
“當然有了沈默肯定的點點頭,指著地圖上的美洲和澳洲位置道:“南邊這個疆土與大明差不多,東邊這個,是我大明疆土的兩倍,物產豐饒、土地肥美,現在都沒有被開發,只有刀耕火種的原住居民在此居住,乃是大丈夫成就萬世功業之地!”
“看著真大呀。”王直兩眼發直道:“難道我們去了,那裡就是我們的嗎?。
沈默點點頭,道:“在最近幾十年內,是這樣的
, 可
“我有個疑問”王直道:“您說這葡萄牙幕爾小國,卻佔據了那麼多的疆土,就好比個小孩子捧著滿懷的珠寶在街上走,怎麼就沒人搶呢?”
“怎麼會沒人搶?”沈默笑道:“只是那些歐洲傳統強國,一時還沒意識到,或者自顧不暇,等他們回勁兒來,自然不甘人後,而且憑著強大的實力,一定能後來居上,所以我說,大航海時代才剛剛開始,葡萄牙人也就是拉開了個序幕而已,真正的好戲還沒有上演!”頓一頓,他看看王直道:“老船主,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錯過了就要後悔三生啊”。
王直點點頭道:“其實我早就想打馬六甲的主意,這地方是東西要衝,若是能佔下了,就握住了海上貿易的命脈”說著喝口酒道:“但就像《三國演義》上的徐州和荊州,縱有千百有優點,卻也是兵家必爭之地。實力不足站不住腳啊”,就算站住腳。整天還得提防別人打主意,也沒有意思。”
“老船主見識高明啊沈默點頭道:“但話說回來,那些歐羅巴諸國,實力再強也不過爾爾,而且他們要想來咱們亞洲,得遠涉重洋,好幾個月才能到,可謂是勞師遠征,戰力十不存一,難道老船主還怕他們不成?”
“呵呵。其實那些佛朗機人頭腦簡單的很,老夫還真沒放在眼裡王直傲然一笑,卻又垮下臉道:“我說的是我那些同行
“哦,我明白了沈默暗笑道,你直接說,怕徐海眼紅跟你搶,不就得了嗎?如今海上十幾股勢力,但真正讓王直忌憚的,只有明山和尚一人而已。
便飛快的尋思起王直的想法來”老船主確實是老了,面對徐海這種如日中天的勢力,已經不想正面抗衡,而有退居南洋的意思了。但這不符合沈默的利益,他需要五峰旗在中國海的存在,否則如何掌控徐海那野心勃勃的海盜頭子?僅憑其為質的家眷,實在是不靠譜。
看沈默的表情,王直便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便也不藏著掖著,亮明要求道:“跟大人明說吧,我知道徐海早就暗中投靠官府,所以才要船有船、要炮有炮,所以您說話,他肯定聽!”
“我已經不是蘇松巡撫了”。沈默淡淡道:“只怕是人走茶涼啊
“這個是您的事兒”。當開始討價還價,王直便露出了商人本色,完全忘了方才的交情,道:“只要您能讓徐海的勢力永不過南沙,我就率領全部弟兄下南洋,為大明佔領馬六甲”。
“這個嘛”沈默沉吟片刻,緩緩道:“老船主,您能把眼界放開,實在是可喜可賀,只是您也知道,進佔馬六甲的時機還未成熟馬六甲以西、印度、非洲的航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