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義正言辭,彷彿在反駁皇帝一般。讓嘉靖絲毫覺不出是拍馬屁來,但仍感到十分受用,感動的點點頭道:“難得愛卿有這份心。”見徐階還站著,便吩咐黃錦道:“給徐閣老搬個錦墩來。”
徐階趕緊遜謝,嘉靖卻道:“今後你就坐著吧,這麼重的國事都壓在你一人身上,聯不忍我的定海神針多受累了。”
徐階感動的差點哭出來,口中道:“微臣不累,何況還有嚴閣老。也是整天在內閣盯著呢。”
“他不添亂就不錯了。”嘉靖淡淡道:“陪聯說話都顛三到四,說了上句忘了下句,還老是聽不清。”由於嚴世蕃居喪期間,不能入值朝房,替老父奏對應付,這下老嚴嵩可就作了難,對各部各省的公文難於批奏也倒罷了,可有時嘉靖皇帝心血來潮,讓太監把他叫去,讓老嚴嵩擬旨草文,寫個青詞啥的。可憐嚴嵩老眼昏花,老腦袋早就轉不動了。又沒了嚴東樓照應,這下可現了原形,奏對多不中旨,青詞也不合聖意,使得嘉靖帝大為失望,只好將這些都交給徐階,讓嚴閣老不再務實。只負責國事諮詢,也就是配皇帝聊天而已。
徐階嘆口氣道:“嚴閣老畢竟八十四了,微臣都不敢想能活到那麼大年紀,他老人家卻仍能侍奉帝側,這份心是誰也比不了的。
”人家 問習明八十二,他卻給人家硬加了歲,好在嘉靖也不清公哪屁傢伙到底八十幾了。
這番話明著是誇嚴嵩長壽、忠心之類,實際上卻是暗貶他是個尸位素餐的老朽,不過徐階深諳嘉靖的心思,所以說的讓皇帝聽不出刻意來。
嘉靖帝不由點頭,問黃錦道:“嚴閣老來了嗎?”嚴嵩現在把西苑當成家了,整天住在嘉靖給建的小院兒裡,整天過來陪皇帝說閒話,但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卻一直沒有露面,這讓皇帝心中有些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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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天矇矇亮,大火都快被撲滅了,嚴閣老才乘著他的腰輿姍姍來遲。
見到現場一片狼藉、到處冒煙。老嚴嵩瞪大眼睛道:“哎呀呀,怎麼燒的這麼厲害?這是哪個該死的放的火?”
嘉靖的臉當時就黑了,不搭理他,邊上的黃錦小聲道:“也不是誰放的,天災。”
嚴嵩聞言嘆息道:“唉,玉熙宮都被燒沒了,真是太可惜了。”
見他不停的惋惜被燒的宮殿。卻不問問龍體安否,嘉靖不悅的哼一聲道:“沒了就重建唄。”
“皇上說得容易,咱們現在國庫空虛,三大殿還沒徹底完工。工程浩大,掏空了國庫,沒有多餘的人力物力重蓋宮殿。”許是人老了,老嚴嵩已經管不大僂自己的嘴巴了。看著嘉靖一臉的不耐,還在那絮絮叨叨道:“這些年修宮殿的錢,確實花的多了些,燒了建、建了燒的。那是拿朝廷的銀子打水漂啊”皇上,老臣斗膽說一句,您還是別在宮裡修瞧了吧?”
本來宮殿燒了就很鬧心,偏生老嚴嵩又存只相的在邊上絮絮叨叨,讓嘉靖的臉色更黑了。
邊上的徐階一見嚴嵩,便從錦墩上站起身來,他雖然樂見嚴閣老說多錯多,可讓皇帝消氣顯然利益更大。於是忙出來和稀泥道:“閣老。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咱們還是先想想,皇上的寢宮該怎麼辦吧?”
嘉靖一聽,是啊,我睡覺的地方都燒了,今晚上總不能風餐露宿吧?
“西苑中宮室多得是。”嚴嵩想一想,道:“皇上可以選個中意的先住著。”
嘉靖不置可否,又問徐階道:“徐閣老如何看?”
徐階察言觀色,已經知道皇帝對這個方案不感冒了,便緩緩道:
“事出突然,別處都沒有準備,當下也只能照嚴閣的說法辦了。”頓一頓,又道:“不過吾皇節給,西苑中除了的玉熙宮外,別處的宮室都沒有翻修,建築古舊,規模狹隘,怎能當做君王的寢宮?所以為臣以為,權宜尚可,但不能久居。”
“唔,聯也是這個,意思。”見徐階能說到自己心坎上嘉靖十分高興。
那邊的嚴嵩也聽明白了,對皇帝道:“臣也是這個意思。”
見他還算上道,嘉靖的表情稍稍緩和,道:“既然偏殿不能久居,那聯該去哪裡久居呢?”
老嚴嵩看一眼徐階,心說你倒是說話呀?誰知徐階存心看他出醜,在那裡眼觀嫋嫋觀心,彷彿沒事兒人一樣,嚴嵩只好硬著頭皮琢磨起來。想啊想,還真讓他想出個主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