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失望於後院女人們的怯弱,卻因有茹蕙始終相伴,並不曾傷心;不曾對人心失望,身體狀態又被茹蕙調養到了最巔峰的狀態,此時的四爺有著無限的精力,只道世間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問四爺信不信宿命。
四爺會肯定地回答:爺信佛,不信命。
虛闔著眼,四爺腦中無數念頭轉動,而後,他的唇角輕輕翹了起來:“皇阿瑪前些日子又招了欽天監的保章正說道。”
茹蕙靠在枕上輕輕哼了一聲。
“保章正是道教傳人,在欽天監多年,一直很低調,但自弘曜降生那年起,他開始變得活躍,這幾年更是使盡了渾身解數想要得到阿瑪的封賜……藏傳佛教急了……”
輕輕的呼嚕聲傳入耳中,四爺轉頭一看,卻見茹蕙小嘴微張,已是睡得雙靨緋紅。
無奈地搖了搖頭,四爺起身一手穩穩將茹蕙抱進懷裡,另一手抽出她靠著的迎枕,換成了一旁的軟枕,將茹蕙輕輕放在枕上,看著她睡得萬事不知,四爺眸含憐愛,唇角輕翹,他知道她這一胎懷得辛苦,只是卻沒想到居然能累得打呼嚕。
靜靜看著枕畔自家女人的酣然睡容不知過了多久,睏意上湧的四爺替茹蕙壓了壓被角,拉了拉床邊連著外間鈴鐺的繩子,通知侍候的下人進來滅燈,闔眼睡了過去。
尋蘭悄無聲息走進臥室,將燈蓋上罩子,一室光線驟暗,唯餘角落處一點光明。
……
“天命貴人”一事慢慢在京中上屋貴族圈裡流傳,無人公開談論,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盯著皇室今年的十一位孕婦身上。
京中福源居一間雅室中,幾位身著燕服的朝堂官員聚集一堂,談論的便是天命貴人一事。
“那位老喇嘛的本事,本官是知道一二的。”一位五十歲左右圓臉的官員靠在圈椅上,一臉凝重之色:“他本是五世活佛的嫡傳弟子,本領超凡,他既言天命貴人,則必非虛言。”
“可惜。”一位鬚髮花白的清瘦老者搖頭長嘆:“他因窺天命而耗盡壽命,卻是提前圓寂,只留下一個難解之迷。”
“除了圈禁的大阿哥,成婚的皇子只有八貝勒家沒有孕婦!”一身青衣的中年人一臉凝重。
“你忘了還有十五阿哥。”四十多歲的矮胖官員反駁。
“十五阿哥體弱,八爺可不弱。”臨窗眺望的官員轉回頭,卻是屋內容色最清逸者,他看了一眼矮胖官員:“八爺如今僅只一子一女,還皆未長成。”
“難道說咱們支援八爺是錯了?”圓臉官員長嘆。
“嘶……這個……”清瘦老者一個失手扯下了一根鬍鬚。
“老爺子對於八爺的厭棄溢於言表,咱們如果還跟老爺子對著幹,可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清逸中年人搖了搖頭。
“朝中有八成的大人都看好八爺。”矮胖官員不服氣:“老爺子不可能不顧朝堂各位明公的呼聲。”
“八爺性情仁善確乎是好,奈何繼位之選卻是由老爺子乾綱獨斷……老爺子可不是什麼軟弱之君,自十四歲親政,他的手段你們知道的還少?合眾臣之力逼迫決不會有好結果,我決定了,以後不再摻和儲位之事了。”清逸中年人將手中茶杯放在了桌上:“今後相聚張某希望大家也不要再提此事,張某家中還有事,先告辭。”
“張大人,你別走啊,再等等,咱們再聊聊。”眼見清逸中年人要走,室內幾位都站了起來。
“沒什麼可聊的了,諸君多加珍重。”張大人一拱手,撩袍便出了屋。
“唉,老夫老了,精神不濟,以後這類事,也決定不摻和了,諸位,告辭。”清瘦老者站起身,嘆了一口氣,邁著八字步出了屋。
“這都什麼事兒。”矮官員一拍桌子。
“大人,您怎麼決定?”青衣的中年人看向圓臉官員。
圓臉官員闔目思索半晌:“從龍之功雖誘人,然風險太大,就算了吧。”
矮胖的官員臉露頹然之色:“不這樣也不行了,老爺子上一次可把八爺罵得夠嗆,嘖,老爺子真要狠起來,朝中誰不怕呢,得,還是慢慢熬吧,反正爺也沒想再升了。”
圓臉官員含笑看了一眼矮胖官員:“穆和倫,你是不是還想著吏部呢??”
原來,這位矮胖官員居然就是現任禮部尚書穆和倫。
穆和倫看著圓臉官員翻了個白眼兒:“富寧安,爺這一輩子都被你壓著,爺咽不下這口氣。”
吏部尚書富寧安大樂:“穆和倫,刑部張鵬翮的事兒你是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