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的長髮，隨風盪漾在男人腦後，正是消失了有一陣子的曼珠沙華。

曼珠沙華就躺在那裡，彷彿陷入了沉睡的睡美人，無知無覺。

曼陀羅華眼神專注而堅定，他伸出蔥白的手指，在曼珠沙華的臉龐上描摹著，緩緩嘆了口氣：“我知道，如果你知道我的決定，一定會怪我……”

曼珠沙華蒼白的臉上，面部表情鬆弛，薄唇微張，他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傀儡，在曼陀羅華蔥白的手指下，顯得是那樣的脆弱而無助。

“好了，動手吧，一會兒藥效過了，她就會醒來。”

“不需要轉換你們的性別？”我深深的看著曼陀羅華問道。

曼陀羅華彎眼一笑：“不，就這樣吧，只有這樣，我才能保留這一丁點虛幻的記憶。”

我想，他一定隱約猜到了什麼，知道如果違背了它的束縛，他們就連這一丁點的餘地都不會再有，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呵護著，這來之不易的一丁點希望。

“凝。”

就在我走到曼珠沙華身邊，伸手摸上曼珠沙華額頭的時候，一直沉默的藍麟風突然開口喚我。

我詫異的回頭看去，就見藍麟風目光復雜的看著我：“你告訴我，你在他眼底看到了什麼？”

我：“……”我能說，我看到了未來的自己嗎，能嗎！？

我從覺醒，就已經註定了結局，我的到來，就是為了將它重新封印，這也是我為什麼被世界排除在外的原因，因為……我本就不該存在。

旁觀者，本就不該與這個世界留有一絲一毫的聯絡，因為，一旦有了這些聯絡，離開就會造成傷害。

那些記憶，將伴隨旁觀者的至親好友，終其一生都無法釋懷，與其這樣痛苦的被記住，倒還不如瀟灑的帶走一切有關自己的一切痕跡，這樣……難道也錯了？

“我看到……”我頓了頓，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意：“我看到了愛。”

藍麟風一愣，隨即走上前，握住了我的手，兩人的靈力同時運轉，將曼珠沙華那悲傷的記憶封存，卻並非抹去。

做完一切，藍麟風額角已經被汗水浸透，他深深的看著我，聲音有些微喘：“答應我，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也像現在這樣封存，不要徹底抹掉，好嗎？”

藍麟風是個很敏銳的人，他心思透徹，看事情都比較長遠，似乎是從這件事情，看到了很多年之後的抉擇，所以才會說出這種類似於請求的話。

我沉默了半晌，最終莞爾一笑：“珍惜現在吧，或許到那時，我們的這股熱情，已經消退了呢。”

“不可能。”藍麟風篤定道：“答應我。”

“風，我愛你！”

藍麟風下意識的回了句：“我也愛你。”

“這是我第一次表白。”我紅著臉，拉了還在神遊狀態的藍麟風，快速回到了楚熒等人身邊。

“好了，我現在就送你們出去，為了感謝你們的幫忙，我給你們一個忠告，出了這裡，十里之外，就是孟婆亭，真正的孟婆就在那裡，還有……就是不要讓孟婆，知道你們還是活人。”曼陀羅華的聲音冰冰冷冷的，卻沒有起初遇到時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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