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無望冷冷道:“你是我的兄弟,還是他是我的兄弟?”
沈浪苦笑一聲,道:“不錯……這個徐兄也不可怪他……”
徐若愚仰天長嘆,“當”的一聲,長劍垂落在地。
朱七七道:“都是你不好。你若不先來顧我,他怎逃得了?”
沈浪苦笑著擁起她的肩頭,柔聲道:“你放心,總有一天,我要將此人擒來,放在你腳下,任你處置,讓你出一出今天受的氣。”
朱七七依偎在他懷中,眨了眨眼睛,忽道:“其實,我現在已不大怎麼恨他了……非但不恨他,甚至……甚至還有些要感激於他。”
沈浪奇道:“這可連我也不懂了。”
朱七七道:“若非他如此對我,我怎知你對我這麼好,你平日對我那麼冷冰冰的,但今日卻肯為了我死……我只要知道這一點,就算再吃些苦,也沒關係。”
緩緩合起眼簾,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但微泛嫣紅的嬌靨上,卻已露出了仙子般的微笑。
徐若愚見她才經那般險難屈辱,此刻便已似乎忘懷,顯見她全心全意,都已放在沈浪身上,只要沈浪對她好,她便已心滿意足,至於別人如何對她,對她是好是壞,是兇是惡,她根本全不在意。
一念至此,徐若愚不禁更覺黯然,垂首走到沈浪面前,長嘆一聲道:“兄弟一念之差,以致為奸人所愚,此刻心中實是……”
沈浪朗聲一笑,截斷他的話,道:“徐兄知過能改,這勇氣豈是常人能及,從今之後,必成江湖一代名俠,小弟今日能得徐兄為友,實是不勝之喜。”
徐若愚道:“既是如此,小弟……”目光掃了朱七七一眼,突然住口不語,轉過身子,大步快奔而出。
沈浪急呼道:“徐兄留步。”
徐若愚道:“山高水長,後會有期,但願沈兄與朱姑娘白頭偕老……”語聲未了,人已走得瞧不見了。
朱七七嫣然笑道:“這倒是個好人,將來我們要好好幫幫他的忙……”
沈浪苦笑道:“你不要別人來幫你,已算不錯了。”
金無望忽然冷冷道:“別人都已走了,如今你無論要拿我怎樣,是殺是剮,都請快快動手吧……”
沈浪微微一笑,右手拉起他左腕,左手卻點開了他的穴道。
金無望反而怔住。沈浪微笑道:“在下從不願失禮於天下豪傑,金兄既是英雄,在下自當以禮相待。”
金無望目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但口中卻冷冷道:“我已是階下之囚,還論什麼英雄?”
沈浪微笑不語,卻連抓住他左腕的手也放開了。
朱七七吃了一驚,失色道:
“你……你……你不怕他跑了麼?”
這句話還未說出,便被沈浪使了個眼色止住。
但見金無望木立當地,竟然毫無逃跑之意,只是面上神色,忽青忽白,陰晴不定,突然咬了咬牙,大聲道:“我雖知你如此相待於我,必有所求,但你既以英雄之禮待我,我又怎能以小人之行徑回報於你,你要我怎樣,只管說吧。”
沈浪含笑道:“相煩兄臺帶路出了這古墓再說。”
金無望不再說話,拍開阿堵的穴道,取下壁間一盞銅燈,轉身大步行去。
沈浪背起朱七七,朱七七終於還是忍不住在他耳邊低語道:“你不怕他逃走?”
沈浪道:“此時此刻,他萬萬不會逃走的。”
朱七七嘆了口氣,道:“你們男人的所做所為,有時當真是莫名其妙,就連我……我都有些越瞧越糊塗了。”
沈浪微笑道:“你們女子的心意,世上又有幾個男人知道。”
朱七七眨了眨眼睛,道:“一個也沒有,連你在內,但……但我對你的心,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呢?”
沈浪彷彿沒有聽到,朱七七張開嘴,又想去咬他,但櫻唇碰到他耳朵,卻只是親了親,幽幽嘆道:“快些走吧。”
這句話說的雖比那句話輕得多,沈浪卻聽到了,笑道:“還有個人在這裡,你忘了麼?”
朱七七瞪住那被金無望點住穴道,暈臥在角落中的花蕊仙一眼,恨聲道:“這種忘恩負義的人,死在這裡最好……”
過了半晌,但見沈浪身形不動,突又推了一下:“發什麼呆,還不抱起她?”
沈浪失笑道:“既然恨得她要死,卻又要救她;有時愛得人發瘋,卻恨不得他快死……這就是你們女子的心意,誰能弄得懂?”托起花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