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換斜眼瞧著徐若愚,只是冷笑。徐若愚強笑道:“小弟並非是擋金兄的財路,只是看他們既未穿著風氅,也不似帶著許多銀子,不如早些將他們打發了。”
金不換獨眼眨了兩眨,突然笑道:“別人擋我財路,那便是我金不換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但是徐兄麼……哈哈,自己兄弟,還有什麼話說?”大笑幾聲,拉起徐若愚,竟要回頭向西北方奔去。
徐若愚奇道:“金兄為何又要追去了?”
金不換笑道:“有了展英松與‘風林三鳥’他們打頭陣,已夠他們受的,咱們跟過去瞧瞧熱鬧有何不可?”
突聽遠遠道旁一株枯樹後有人介面笑道:“說不定還可混水摸魚,趁機撿點便宜,是麼?”‘巧手蘭心女諸葛’花四姑,隨著笑聲,自樹後轉出,她身旁還站著雄獅般一條鐵漢,瞪眼瞧著金不換,卻正是雄獅喬五。
金不換面色微變,但瞬即哈哈笑道:“不想雄獅今日也變成了狸貓,行路競如此輕捷,倒險些嚇了小弟一跳。”他明明要罵喬五行動鬼祟,卻繞了個彎子說出,當真是罵人不帶髒字。
喬五面容突然紫漲,怒道:“你……你……”盛怒之下,竟說不出話來。
金不換更是得意,又大笑道:“兩位前來,不知有何見教?”
花四姑微微笑道:“咱們只是趕來關照徐少俠一聲,勸他莫要被那些見利忘義的小人纏上了。”
金不換故意裝作聽不懂她罵的是自己,反而大笑道:“花四姑如此好心,確是令人可敬……”瞧了徐若愚一眼,“但徐兄明明久走江湖,是何時變作處處要人關照的小孩子,卻令小弟不解。”
徐若愚亦自漲紅了臉,突然大聲道:“徐某行事,自家會作得主,用不著兩位趕來關照。”
花四姑輕嘆一聲,還未說話,金不換已拍掌笑道:“原來徐兄自有主意,兩位又何苦吹皺了一池春水?”
雄獅喬五雙拳緊握,卻被花四姑悄悄拉了拉衣袖。
金不換笑道:“兩位何時變得如此親熱,當真可喜可賀!來日大喜之時,切莫忘了請老金喝杯喜酒啊。”大笑聲中,拉著徐若愚一掠而去。
喬五怒喝一聲,便待轉身撲將上去,怎奈花四姑拉著他竟不肯放手,只聽徐若愚遙遙笑道:“這一對倒真是郎才女貌……”
喬五頓足道:“那廝胡言亂語,四姑你莫放在心上。”
花四姑微微笑道:“我怎會與他一般見識。”
喬五仰天嘆道:“堂堂武林名俠,竟是如此卑鄙的小人……哦。”寒風過處,遠處竟又有蹄聲隨風傳來。
花四姑喃喃道:“難道又是來找那位朱姑娘黴氣的麼……”
朱七姑娘打馬狂奔,火孩兒拉著那落魄少年死也不肯放手,一騎三人,片時間便出半里之遙。七條大漢,亦已隨後趕來,朱七姑娘這才收住馬勢,回眸笑道:“你露了那一手,我就知道沒有人敢追來了。”
落魄少年坐在馬背上,不住搖頭,嘆道:“朱七七,你害苦我了。”
朱七七柔聲笑道:“今日你救了她,她決不會忘記你的。喂,你說你忘得了沈浪麼?”
火孩兒笑道:“忘不了,再也忘不了。”
朱七七嫣然笑道:“非但她忘不了,我也忘不了。”
落魄少年沈浪嘆道:“我倒寧可兩位早些忘了我!兩位若再忘不了我,我可真要被你們害死了。”
火孩兒笑道:“我家姑娘喜歡你還來不及,怎會害你?”
沈浪道:“好了好了,你饒了我吧。”面色突然一沉:“我且問你,你明明不是花蕊仙,卻為何偏偏要他們將你當花蕊仙?”
朱七七眨了眨眼睛,道:“誰說她不是花蕊仙?”
沈浪苦笑道:“她若是‘掌中天魔’,徐若愚還有命麼?她若是‘上天入地’,臨走時還要我擋那一掌?七姑娘,你騙人騙得夠了,卻害我無緣無故背上那黑鍋,叫天法大師恨我入骨。”
火孩兒咯咯笑道:“我未來前,便聽我家七姑娘誇獎沈公子如何如何,如今一見,才知道沈公子果然是不得了,了不得,那號稱‘天下第一智’的老頭子,當真給沈公子提鞋都不配。”他一面說話,一面將火紅面具揭下,露出那白生生的孩兒臉,仔細一瞧,果然是張人皮面具。
火孩兒隨手一抹,又將這人皮面具抹了下來,裡面卻竟還是張孩兒臉,但卻萬萬不是人皮面具了。只見這張臉白裡透紅,紅裡透白,像個大蘋果,教人恨不得咬上一口。兩隻大眼睛滴溜亂轉,笑起來一邊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