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道:“你難道不怕白飛飛在受刺激之下,去向快活王告密?”
王憐花微微一笑,道:“她不會去告密的。”
沈浪道:“你知道?”
王憐花道:“我自然知道。”
沈浪道:“你有把握?”
王憐花道:“我自然有把握。”
沈浪目光閃動,像是要再追問下去,但一點靈機在他日中閃過後,他卻突然改變語鋒。
他展顏一笑,道:“無論如何,你此番前來,總是我想不到的事。”
王憐花笑道:“家母的戰略計謀,本是人所難測。”
沈浪道:“你不怕被他認出?”
王憐花道:“不近君側,便無懼事機敗露。”
沈浪沉吟道:“但她……她為何……”
王憐花笑了一笑,道:“我知道你心中必有許多疑竇,我也無法向你一一解說,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後,你或許就會明白許多。”
沈浪道:“哦,那是什麼人?”
王憐花目光閃爍,道:“你見著他後,自會知道。”
沈浪道:“我何時能見著他?”
王憐花道:“就在此刻。”
沈浪沒有再問,他知道再問也必定問不出什麼。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有人笑呼道:“沈公子當真是雅人,竟尋了個陰涼所在來避暑。”
沈浪微微皺眉,自垂藤間望出去,只見一人錦衣敞胸,手提著馬鞭,鞭打,著長草,邊笑邊走而來。
來的這人委實有些出乎沈浪意料。
他竟是那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小霸王”。
沈浪回首道:“你要我見的莫非是他?”
王憐花失笑道:“怎會是他?”
沈浪噓了口氣,但目中又復閃動出逼人的光彩。
只見那小霸王一頭鑽進了垂藤,揮著馬鞭,笑道:“好個涼爽所在,真虧沈兄如何找得到的。”
沈浪微微笑道:“是呀,此事倒奇怪得很。”
小霸王眨了眨眼睛,道:“奇怪?”
沈浪道:“兄臺還未走到這裡,遠遠便喚出在下的名字,這豈非是件怪事?”
小霸王道:“這……嘻嘻哈哈……妙極妙極,沈兄難道未曾聽說過,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小弟那時雖未真個見到沈兄,但遠遠瞧見這裡有人,便猜中那必定是沈兄了……”
他拊掌笑道:“這些人除了沈兄外,還有誰有此風雅。”
沈浪大笑道:“妙極妙極,果然妙極,兄臺果真是妙人。”
他有意無意,伸手去拍小霸王肩頭。
王憐花卻也似有意無意,輕輕托住了他的手。
沈浪目光微閃,王憐花微微搖頭,就在這一眨、一搖頭之間,小霸王已在生死邊緣上走了一週。
小霸王卻渾然不覺,仍在傻笑著。若說他心存奸謀,委實不似;若說他胸無城府,卻又委實令人可疑。
沈浪突然發現,此時此刻,在這快活林中,每個人都不如表面瞧來那麼簡單,每個人都有神秘的內幕。
小霸王手揮著馬鞭,東瞧瞧,西望望,突又轉身,面對沈浪,笑道:“沈兄可知道小弟來尋沈兄是為什麼?”
沈浪笑了笑,沒有說話。
小霸王道:“小弟來尋沈兄,只是為了要請沈兄鑑賞一個人而已。”
沈浪道:“哦?”
小霸王道:“小弟日前帶的那女子,委實幼稚低俗,沈兄只怕已在暗中笑掉了大牙,是以小弟此番又請了一位姑娘來,想請沈兄品評一番。”
沈浪笑道:“在下對女子一無所知,否則此刻也不會仍是光棍了。”
小霸王大笑道:“沈兄莫要太謙。沈兄只怕是因為對女人所知太多,所以至今仍是光棍一條……騎士兄,你說是麼?”
王憐花拊掌笑道:“是極是極,妙極妙極。”
小霸王道:“那位姑娘此刻就在附近,小弟一呼即至……垂花藤下,品鑑美人,這是何等風雅之事,沈兄雅人,諒必不致推卻的。”
沈浪道:“既是如此,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小霸王馬鞭一揚,笑道:“沈兄稍候,小弟去去就回。”
他揮著馬鞭,像是在騎馬似的,跳跳蹦蹦奔了出去。
沈浪目送他背影遠去,微微一笑,道:“如今我才知道人當真是不可貌相,水當真不可斗量。”
王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