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七掙扎著頓足道:“我不要瞧,偏不要瞧。”
她嘴裡說不要瞧,頭已回了過去,便瞧見了躺在地上的王憐花。她手腳立刻不再動了,怔在那裡,訥訥道:“這……這究竟……”
熊貓兒笑道:“熊貓兒究竟不會像你想像的那麼無恥。”
朱七七怔了半晌,緩緩垂下頭,幽幽道:“貓兒,我錯了,你……你莫要怪我。”
熊貓兒含笑瞧著她,柔聲道:“我怎會怪你?”
朱七七抬起頭,目中已然淚光晶瑩。
她就這樣瞧著熊貓兒,悽然道:“我對不起你。為什麼我總是對不起你?”
熊貓兒扭轉頭,不去瞧她,卻大笑道:“有這樣個可愛的妹妹,做哥哥的還不應該吃些虧麼?”
朱七七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道:“妹妹一點也不可愛,可愛的是哥哥。”
熊貓兒大笑道:“別的女孩子想法若也和你一樣,那就好了。”他笑得竟還是那麼豪爽,那麼灑脫。
朱七七幽幽嘆道:“別的女孩子若不這樣想,她一定是呆子。天下的男人,又有誰的心胸能像你這麼開朗?”
熊貓兒笑道:“我哪裡是心胸開朗?只不過是健忘罷了……對於已經過去的事,我忘記得總是比別人快些。”
朱七七無限仰慕地,瞧著他緩緩道:“不錯,對於不該回憶的事,你的確忘記得比別人快些,但別人對你的恩愛你卻一輩子也忘不了。”
她長長嘆了口氣,道:“一個女孩有你這樣的哥哥,她的確也應當心滿意足了。”
王憐花突然笑道:“既然有了這樣的哥哥,還等那樣的情人做什麼?”
朱七七霍然回首,道:“你……你敢說這樣的話?”
王憐花笑道:“我說的難道不對?”
朱七七咬牙望著他,顫聲道:“我原諒你。你的心已髒了,你永遠也夢想不到,人世間還有一些純潔的感情。你這一輩子已只能活在黑暗裡,再也見不到美麗的事。”
王憐花悠悠道:“活在黑暗裡,總比死在光明的火裡好得多。”
朱七七道:“你,你說什麼?”
王憐花躺在地上,眼睛仰望著穹蒼,喃喃笑道:“火……好光明的火……我寧願做一隻終年躲在黑暗中的蝙蝠,也不願做被火燒死的飛蛾。”朱七七、熊貓兒忍不住隨著他目光望去。
只見一片火光已自黑暗中升起,熊熊的烈焰,將黑暗的穹蒼都映成了赤紅色,就好像鮮血似的。
朱七七撲入熊貓兒懷裡,顫聲道:“這火會……不會是沈浪……”
熊貓兒道:“不會的,不會的……”
他嘴裡雖說不會,但面上卻也不禁變了顏色。
王憐花瞧著他們在火光下依偎在一起的人影,嘴角忽然泛起了一絲惡毒的笑容,喃喃道:“可惜可惜,沈浪縱然死了,只怕也是輪不到我。”
火,越燒越大,但屋子裡還是沒有人逃出來。在如此猛烈的火焰中,若不逃出來,只有死。
快活王瞧著這熊熊的火勢,突然長長嘆息了一聲。
急風第一騎笑道:“大患已除,王爺應該高興才是,為何嘆息……”
快活王手捋髯,嘆道:“你知道什麼……此人活在世上,固是本王心腹之患,本王時時刻刻都想將他除去;但他真的死了,本王倒不免覺得有些可惜。”
急風第一騎垂頭道:“是。”
快活王緩緩道:“當今世上,本王若再想找他這樣的對手,只怕是再也找不著的了。他一死之後,本王又難免覺得有些寂寞。”
急風第一騎賠笑道:“絕代英雄之心胸,弟子本難了解。”
快活王長嘆道:“這種心情你的確是無法瞭解的……最遺憾的是,他迄今仍未與本王正式交手。本王這一生之中,只怕是再也找不著能抵擋本王三百招的對手。本王空有這絕代武功,卻無對手,奈何奈何。”
急風第一騎也自長長嘆息了一聲,道:“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人若到了巔峰之上,心情自然難免蕭索。但眼見天下英雄俱在足下,王爺也該稍自寬慰些才是。”
快活王哈哈大笑,道:“好,不想你竟也有此才情,本王一向倒小瞧了你。”
急風第一騎躬身道:“那沈浪既未逃出來,必定早已化為枯骨。”
快活王道:“你的意思是……”
急風第一騎道:“依弟子之見,此刻最好便設法將火勢遏阻,否則風助火威,火勢蔓延開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