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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遲疑了片刻,少年的倔強和好奇心最終戰勝了恐懼,又看了一眼梁翁,凌霄將心神集中到了第二幅字畫上。

同上次一樣,那個中年雅士的影子再次浮現腦際,雖然比先前稍稍真切了一些,卻依舊模模糊糊,如同盪漾水波內的倒影,他所書寫的字跡也是朦朧如霧中之花。與此同時,凌霄的胸口再次湧出一股能量,向上直衝!凌霄領教過那厲害,立刻收復心神,那股能量這才緩緩迴歸檀中氣海。

莫非是我的書道境界太低,不能參悟其中奧妙?凌霄有些發呆地望著那副字畫,不明所以,我且看看這第三幅!不對!

凌霄轉念一想,這四幅字畫顯然出自一人手筆,我既然能參悟出第一幅中所蘊藏的功法,就不是我神魂不定、書道淺薄的緣故,一定是我的功力還不夠!看來這四張字畫所蘊藏的功法是循序漸進的,不將第一套功法練到極致,是難以窺視下一幅真容的!嗯,一定是這樣!

倘若我真的以心神觀想第三張字畫的話,恐怕就不只是內息衝撞而產生劇痛那麼簡單了。到時神魂盪漾,被迷了心竅,更有魂飛魄散的可能!看來自己的定力還是不夠,面對誘惑便喜不自勝、難以把持,這可真是險之又險的事情。

後怕不已的凌霄,心中閃過一絲明悟。

定了定神,他又看了看牆上的字畫,總覺得掛在這兒不保險,萬一有什麼閃失的話,他以後的修煉可就沒了著落!可這是梁翁的家傳之物,卻是不好開口討要。好在這山野之地沒有人識得此中真味,否則也不會在梁翁家中掛那麼久了。此地與我那破廟僅半里之隔,平時參詳起來倒也方便。

此時已是皓月中天、夜風習習,不過凌霄還是打算回到破廟之中,好歹那裡還有鋪蓋。又看了一眼熟睡的梁翁,凌霄熄滅了燭火後,獨自一人回到了土神廟中。

凌霄回到廟中點燃了油燈,不免睹物思人,看著嬌兒曾睡過的小窩兒,不禁一番感慨,與嬌兒在一起的片段過往,也如雲煙一般在腦際飄過。如今嬌兒走了,雖少了羈絆,卻也多了孤單。

不過凌霄早已習慣了獨自生存,沉默了片刻後,也便心胸暢達了。

“我可是答應過嬌兒去找她的,不過玄天宗遠在萬里之遙,倒也不急在一時,還是修煉要緊,到時能化去丹田死氣也說不定,否則我這輩子最多也就達到後天巔峰,如今天賜玄功,倘若不刻苦精修,那便是暴殄天物了!”

得了功法之後的凌霄信心倍增,彷彿已經向目標邁出了堅實的一步。反正也毫無睡意,凌霄乾脆熄了油燈,盤膝修煉起來。

道家修煉講究定神靜氣,這是最最基礎的門檻。別小看這道門檻,要真正做到心無所想還著實不容易。不少修煉者一定有過這樣的體會,那便是不靜坐還好,越是靜坐下來,越是心頭百事浮現連連,甚至連與近日毫不相干的事情都會湧現出來。這便是最初的心魔。

不過,這對凌霄而言卻是最容易不過,曾經飽讀經書、沉浸書道的他,早已達到明心定神的境界。儒釋道本就相通,大道殊途同歸,就是這個道理。也正因為凌霄的神魂堅定穩固,才能參透字畫中的真諦。

隨著凌霄的入定,一絲絲天地靈氣從凌霄的各個毛孔滲入體內,與浩然之氣融為一體,化作瓊漿玉液般的暖流,按照那經絡圖的執行線路緩緩流淌,而後散佈到全身諸脈,一絲不苟地淬鍊著他的經脈、皮肉……

不知過了多久,凌霄緩緩睜開雙眼,兩道精芒一閃即逝,感覺廟內的事物比之剛他坐下時清晰真切了許多!凌霄懷疑是月色越發皎潔之故,便望了望窗外,然而皓月已然西沉,窗外只餘清光。

這會兒那梁翁定是在酣夢之中,我還是眯上一小覺,等天亮再說吧。凌霄心裡唸叨著,便抓起身旁的破棉被,躺在了草床上。本來這棉被是他和嬌兒兩個人蓋著的,如今嬌兒不在了,凌霄便把身子裹了個嚴實。

不過再怎麼嚴實,也是涼的,遠不像嬌兒在的時候那般暖和。以往,都是嬌兒睡了凌霄還在油燈下練字,等凌霄悄悄往被窩鑽的時候,早就被嬌兒給捂得熱熱乎乎的了。

此時此刻,凌霄卻又哪能安然入睡?一會兒想想嬌兒在山中會是怎樣的情形?一會兒又想想梁翁為什麼會有那麼神奇的字畫,後來又想到了剛剛學會的練氣法門。

這完全是淬鍊經脈之法,所有靈氣全部散入經脈之中,根本不匯至丹田,卻是無法煉化那死氣,如今只有勤修猛練,到時看看第二幅字畫是否有何妙法奇術了……

也不知胡思亂想了多久,直到三更天,凌霄才迷迷糊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