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58年確立宮本體制,到退居二線的長達四十年的時間裡,日共不顧來自蘇聯和共產國際方面的“打倒美帝國主義,奪取無產階級紅色政權”的策動,冒著來自北京的所謂“修正主義”的罵名,始終堅持“獨立自主路線”,拒絕做莫斯科和北京的應聲蟲,先後與蘇共(1964年)和*(1966年)決裂。在宮本主導下的日共“主流派”看來,所謂“武裝奪取政權”的“正統”道路不僅與日本的戰後現實脫節,而且缺乏合法性,偏離*社會的正義原則。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宮本顯治:日共“獨立自主路線”之父(3)
這雖然使日共蒙受了“修正主義”、“共運的叛徒”的惡名,但客觀上卻避免了來自蘇、中等共產主義大國“輸出革命”的影響,使其得以偏安一隅,休養生息,冷眼旁觀國際共運意識形態論戰的潮起潮落。不僅對在匈牙利、波蘭和捷克斯洛伐克事件中,蘇聯的所作所為有清醒的認識,對中國的“*”,日共也不以為然,所以也曾遭受到中國“*”鼓舞的極端左翼分子毛派“赤軍”的攻擊。
對1987年大韓航空民用航班被炸的恐怖事件,日共發言人揭露是“北朝鮮所為”;而面對從1989年開始的蘇聯、東歐的體制崩潰、顏色革命,宮本坦言“歷史的巨惡”,崩潰是早晚的事。特別是蘇聯解體後,歷史檔案曝光,於1946年從延安回國、1958至1982年間擔任黨中央委員會議長的野坂參三①半個多世紀前在莫斯科曾誣告一位日共同志(山本懸藏),致使其在肅反運動中蒙冤被殺的史實被抖了出來,日共宣佈將已屆百歲高齡的野坂開除黨籍,表明了黨在歷史正義問題上的嚴正立場。
在1976年的“十三大”上,把“無產階級專政”的措辭從黨章中刪除;後表決透過了“自由和*主義宣言”;與“創價學會”聯合,締結“共創協定”;在主張“科學社會主義”的同時,排除極左思潮的干擾,謀求實現以議會鬥爭為主的和平革命路線,宮本自己也在從1977至1989年長達十二年的時間裡,擔任參院議員……顯然,日共所實行的,是一條適應日本國內政治現實的靈活路線,而不是共產主義的刻板教條。
其間,儘管有浮有沉,日共始終維持了在國會一定數量的議席,成為*主義社會多元政治力量中的有效組成部分。而且,在其他政黨“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聚散離合的過程中,得以保持一脈相承的法統存續的只有日共,這不能不說與“宮本體制”在意識形態上的靈活轉身有相當大的關聯。
其實,所謂“宮本路線”,說白了,並非奪取社會主義政權,而是在現行憲法的框架下,集合致力於*改革的政黨和政治勢力,謀求建立“*聯合政府”的構想。然而遺憾的是,日共從來沒有被吸納到政權中。基於這種現實,放棄執政黨的迷夢,如何作為“正經的在野黨”,謀求“在野生存”成了黨的當務之急。
2000年,在前日共總書記不破哲三的主導下,日共再次修改黨章,刪除“先鋒政黨”、“社會主義革命”等詞彙;進而,2004年,在政治綱領中宣佈容忍象徵天皇制和自衛隊的存續。作為共產黨,如此轉身,不可謂不急。
事實上,在日本今天政黨政治的框架下,日共已然放棄了其原初的“無產階級先鋒隊”的定位和使命,與社民黨一道承擔了類似西方社會中社會*黨的角色。幸與不幸,這是日本社會的政治現實。
但是,在*主義社會備受質疑的、象徵其封閉性的所謂“*集中制”的組織原則,仍赫然寫在日*章中,說明儘管黨的領導體制已過渡到“第二代”,但依然揹負著沉重的“負面遺產”。而日共如何超越宮本時代,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與時共進的社會*政黨,確實是一個不小的課題。
宰相中曾根:日本政治大國夢的教父(1)
2005年12月12日,日本政界的青年才俊、*黨前黨魁前原誠司(Seiji Maihara)在北京外交學院的講演中,明言中國軍事威脅,把此前執政黨一直欲言又止的心聲吐了出來。同時,在跟中國國務委員唐家璇的會談中明確表示,在東海油氣田開發問題上,日本不惜以國內立法等手段來牽制中國。
有跡象表明,在小泉因靖國神社問題把外交之路堵死之後,*黨走上了前臺,充當了對中、韓的外交管道。而在前原的外交攻勢背後,則是對小泉“誘降”的積極回應:很難說在“後小泉”時代,日本的保守兩黨會不會在某種程度上合流。因為,兩者的共同利益實在太多,其中之犖犖大者,便是改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