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動聲色地走在回宮的路上,卻聞到一股異香。我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笑了,冷谷寒玉簪千年成型,世上僅此一支,不但能增強佩帶者的體質還能百毒不侵,這小小的迷藥能耐我何?
果然,偏僻的轉角處我被一個黑影迅速地點了啞穴,被那人用東西蓋在黑暗之中。
我佯裝無力地掙扎,卻發現此人身上的氣息並非是她,欲還手之時,卻感到了上面的氣息瞬間地換了,是她!
她薄弱的拳頭打在身上,一點不痛,但為了讓她盡興,我還是悶哼著,黑暗中,想的居然是她打我的時候是什麼表情呢?看不見真是遺憾了。
許是不解氣,她居然騎在了我身上開始打我的臉。我心中暗暗叫苦,打了臉父皇定能看見。若被父皇知道此事,追究起來可就不好了。
我漸漸地不敢掙扎了,唯怕她加重了力道,在我臉上留下痕跡。猛地,我感覺她被人拉開了,心中居然湧起了小小的失落。她許是不解氣又狠狠地踹了我幾下,才與那人離開,待感覺她們走遠了我才敢拉開身上的布袋,看著空無一人的走廊,心中泛起了失落苦澀。從她的拳頭便可看出她有多討厭我了,但想著此時她定是在開懷地大笑,我嘴角也浮上了笑意,嘴角一勾卻傳來陣陣的疼痛。
回到宮中我看到小五驚恐的模樣,我便知道此時的模樣定是落魄至極。當我拿起銅鏡之時,還是吃了一驚,她下手還真是狠,這張臉還是我的嗎?
為怕父皇知道,次日我未敢上朝,卻擋不住父皇來看我。我惟有支支吾吾遮遮掩掩,但我知道父皇已經起了疑心,所以故意讓父皇曲解,將這事嫁禍給了君安。
此後,我生怕她對這深寂的皇宮厭倦,權衡利弊後縱容著她與西樂的親密與友誼,讓她在這宮中有了自己真正的朋友,但這件事卻讓我後悔了一生。
得知她們想要出宮遊玩,我心中矛盾重重。雖想讓她出宮看看,卻又怕她被宮外的天地所迷惑,從此不甘宮中的空洞與冷寂。
掙扎了良久,我還是幫助她們順利出宮。那一日我心中萬般的忐忑,探子放出了一個又一個,生怕她有何閃失。
從探子口中得知她身著男裝拿著一個麵人新娘,許是身上並未裝著銀兩面有難色地站在原處的等待著西樂付帳。那一刻我心中想象著她站在原地窘迫的樣子,失笑出聲。
得知從茶樓出來,她被西樂拋下後苦苦跟隨,心又是一陣陣地疼著。
得知她二人在納藍南族家廟,從午時站到黃昏,一日未進任何膳食,看著滿桌的膳食我也失了胃口。
得知她二人去了妓院為了一個男伶起了爭執,轉瞬間我驚怒交加,恨不得將她抓回來狠狠地毒打一頓,又想到她對宮外的天地如此迷戀,心頭又湧上了陣陣的哀傷。
一日之間,她讓我嚐盡了世間的喜怒哀樂……
夜間我在床上輾轉難眠,一隻滑膩的手,伸到了我的額頭。我猛地睜開了眼,入眼的是我最平時最寵愛的大宮女。她柔柔地對我淺笑,眸中柔情似水,隱含幽怨。
我眼前閃過那雙清澈的如水的眼眸,猛地抱住了眼前的人,輕輕地吻著,卻在她身上嗅到了刺鼻的脂粉味,抬眸便看到她眼底的得意一閃而過。我如被人潑了一盆冰水一般,從頭涼到了腳底。我猛地將她推下床去,讓人將她和值夜的太監全部拖了出去,杖斃。
那日後,我心中的不安日益地加重,不知該如何是好,又不知自己為何如此,什麼都亂成一片。
我是太子,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為何她卻屢屢讓我心神不安?我害怕了、惶恐了,更多的還是迷茫。
我將她身邊的探子,都撤了回來了,不敢想她,不敢看她。我以為如此一來,我定能忘記這個能輕易擾亂我心神的她。
當父皇頒下大婚的聖旨,我想到的居然是她得知後將會怎樣。得知了心中的想法,我又驚又怕,砸壞了宮中所有的物器後,朝父皇寢宮跑去,卻被人擋在了門外。
父皇心意已決。
我雖不甘,但也知道父皇如此安排,對我百利而無一害,惟有接受。
父皇見我妥協,甚感安慰:父皇知你心儀西樂長公主,只是……此時還不是時候,時機一到,無論她如何地尊貴,依然只能是我兒一人的。
我心中暗暗苦笑:我心儀西樂?怎會?!我心儀的明明就是訾家那個沒有心肝的死啞巴!
我被心中的想法震驚原處,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
是啊,若不是心儀她,怎會日日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