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下了一場雨,地處中原地帶的楊川市被雨水浸染,空氣中都顯得溼漉漉的。
陳京墨今天原本應該去公司開一個例行會議,但是因為下雨天加上昨天晚上沒睡好,所以最終便決定了留在家中,會議改由白柯代為主持。
昨天晚上在浴室發生的事一度讓陳京墨做了好幾個噩夢,這倒不是說這個同樣也很神經兮兮的鄭常山長得有多難看多嚇人。
相反這個眼睛有殘缺的男人有著張完全不遜色於原來那個鄭常山的臉,身材和臉蛋都相當英俊邪氣,可是對於保守又認死理陳京墨而言,自己和他的這種曖昧複雜的關係無異於一種對死去的鄭常山的背叛。
“陳先生——你對得起我嗎——陳先生——那個臭不要臉的老妖精哪裡比得上我——陳先生——我死不瞑目啊——”
一晚上做夢腦子裡都是鄭常山那可傢伙魔音灌耳一般驚悚嚇人的哭嚎聲,活活被嚇醒的陳京墨早上起來的時候臉都是白的,腦子也亂的像鍋粥,可是對於自己這個詭異的夢的每一個細節居然還記得一清二楚。
他已經很久沒夢到鄭常山了,他剛死的時候陳京墨天天晚上都盼著能夢到他,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夢到了,陳京墨又覺得心裡有些苦澀難言。
明明他對那個沒說過幾句話的山寨貨一點多餘的想法都沒有,但是想到鄭常山那個纏人精要是知道自己和別人不清不楚的,他就覺得心裡止不住的內疚。
鄭常山是不知道陳先生居然會揹著自己這麼想那麼多有的沒的,他要是知道了,估計又得控制不住對自家可愛的陳先生做些禽/獸不如的舉動。
而等當代好男友陳先生一臉虛弱的想到樓下的廚房裡給自己倒杯水喝時,他沉寂的視線一看到那個頂著大巴掌印已經在那兒給他準備早點的瘦削男人,到現在還沒有擺脫昨晚心理陰影的陳先生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早啊,陳先生。”
一點都沒有強行性/騷/擾之後被被害人毆打的尷尬,臉皮很厚的鄭某人似笑非笑地轉過頭看了陳京墨一眼,那種騷裡騷氣的神態和口氣真是要多眼熟有多眼熟。
見狀的陳京墨面無表情地將視線從他穿著身黑色背心的精瘦上身上移了過去,半響才慢吞吞地走回樓上去了。
鄭常山見他就這麼走了,還以為他是還在因為昨天晚上的事生自己的氣,結果沒過一會兒,陳京墨就拿著打白紙慢慢地走了回來,接著站到鄭常山的面前就開始板著臉一張一張地拿給他看。
【不要以為自己模仿的很到位,你這樣是在羞辱你自己。】
【如果以後,你再敢對我做昨天那種多餘的事。】
【我會讓林橋和你一起去人事領工資然後滾蛋。】
【我說到做到。】
陳京墨的表情看上去很認真,鄭常山見狀皺著眉和他‘嚴肅’的對視了一會兒,可是沒維持到三秒,他就神經兮兮地勾起嘴角,接著將自己兩根手指放在一起充滿色/情意味的搓了搓,又做了圓圈的下/流手勢,這才一臉明知故的問道,
“哦,那這種算多餘的事嗎陳先生?還有這種呢?”
因為難為情而臉色漲紅的陳京墨看上去都有些內傷了,他挺想現在就回樓上打個電話隨便給哪家精神病院也好,給自己那欠揍的秘書林橋也好,總之誰能把這個折磨自己神經病的儘快弄走就好。
可是想到就算他走了,林橋那傢伙之後也會找個王常山,劉常山回來繼續來煩他,陳京墨便臉色陰沉地垂下眼睛,接著看也不看這嬉皮笑臉,渾身充滿著山寨痕跡的鄭常山2.0直接回樓上也不理他了。
這一番不愉快弄得陳京墨的心情更惡劣了,窩在書房裡找了本書看半天卻也沒心平氣和下來。
窗戶外面的雨還在不停地下,那一刻不停的聲音簡直讓人心煩意亂,而幾乎就在眼神落到窗玻璃上的雨水的瞬間,臉色泛著點白的陳京墨忽然就不經意地想起了點過去的事。
他這幾年很少會出去走走,但是心中卻一直很想找個時間回溪澗村看看,那個地方不僅對他有著最初家鄉的意義,更因為那是他和鄭常山第一次遇見的地方。
那一場山雨,讓他們的命運徹底有了交集,陳京墨沒法形容自己的沉淪是註定還是偶然,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如今真正的常山已經不在了,只有那座雨中的山巒永遠地還留在那個地方,而對於陳京墨而言,能去到那裡再看看就是他唯一想到能再觸碰到鄭常山的方式了。
“陳先生,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