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在心中嘆了口氣,看這種佈置和女僕臉上的憂色,估計所有人都把夏露兒當成他的妻子,這房子的女主人了。
即使他們都知道夏露兒並沒有冠上上條的姓氏。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吧,當初交待下人好好照顧夏露兒的是上條自己,而一個單身男性把一個帶著孩子的非親非故的女子接回家照顧,除了這個女子是他的情人,他孩子的母親之外還真沒有什麼更加恰當的理由了。
即使是現代社會,這種誤會都解釋不清楚,更不要說這個時代了。
相信就算他現在解釋,或是在夏露兒死後將吉貝爾收為養子,知道這件事的人也只會以為是因為孩子的母親身份低微,上條採取的折中之舉而已。
與其讓孩子長大之後被流言所苦,還不如先承認下來算了,就當是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反正在夏露兒死後,只要自己不說,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這孩子真正的父親是誰。
這個世界,畢竟能使用DNA做親子鑑定的,只有上條一個人。而血緣魔法,對於麻瓜是無效的。
算了,就當是幫幫這個無辜的孩子吧。畢竟不是什麼真相,都是知道了比較好的。
雖然他不覺得自己能當好一個父親,但給這個孩子一個可以自由成長衣食無缺的環境,他還是做得到的。
表情頗為複雜的看了夏露兒的房間一眼,上條一邊走上樓梯,一邊吩咐女僕:“凱蒂,吉貝爾在哪裡?”
“在夏露兒夫人的房間……”想到那對母子與自家主人的相處模式,女僕躊躇了一下,“大人,要我去叫少爺嗎?”
“少爺”這個稱呼讓上條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再次無力的嘆了口氣,他決定還是預設了自家女僕的叫法,算是提前進入“父親”狀態:“他今天怎麼樣?”
“不太好……”凱蒂露出了一抹擔憂,“少爺今天什麼也不肯吃……”
“是嗎……”不同於他這個漠不關心的外人,這孩子失去的可是親生母親啊。想到這裡,他的語氣也柔軟了下來,“帶他到書房來,然後……”他頓了頓,“拿杯熱牛奶上來吧。”
說完,他開啟了書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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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收留了夏露兒母子快四年了,但上條見過吉貝爾的次數寥寥無幾,一隻手就數得過來。他對於這個孩子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年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個兩歲半的瘦弱的木楞楞的被劃破了手指採血樣也不知道哭的小可憐。
所以當凱蒂將快6歲了的吉貝爾帶進書房的時候,上條很是震驚了一下。
然後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充足的營養對於孩子的成長真的很重要,眼前這個白白嫩嫩的插兩個翅膀就可以偽裝天使的漂亮孩子和當年那個弱得像只小貓似的小可憐真的是同一個人?
銀色的柔軟的長髮微微的打著卷,薔薇色的雙頰和粉嫩的唇讓6歲的小男孩看上去像女孩子一樣柔軟可愛,而怯生生地表情,紅紅的眼眶和臉上來不及擦乾的淚痕更是可以讓每一個看到他的人都心軟下來。
上條自以為沒有到鐵石心腸的地步,所以,他立刻就心軟了。
揮手讓凱蒂先出去,他將椅子從書桌後稍微拉開了一點,嘗試著對孩子露出了一個最溫和的微笑,柔聲說:“你是吉貝爾?”
“是的……”吉貝爾咬了咬嘴唇,他抬起頭,看著上條的眼神裡有拘謹有遲疑,卻並沒有任何戒備。
這個認知讓上條眼中閃過一絲深意,但立刻,他的表情更加柔和了,黑色的眼睛直視著孩子天空般澄淨的藍眸,他試探著問:“那麼,你知道我是誰嗎?”
“您是……父親大人?”帶著幾分期待幾分畏懼,吉貝爾不確定的開口。
果然……上條心中立刻了然,六歲的孩子已經不是什麼都不明白的年紀了,那麼無論是自家女僕私下多嘴或是他母親的刻意誤導,這個孩子多數都聽到了點什麼。而聽到了的這些,顯然被他記了進去。
這樣也好,省得他解釋,上條內心認命的嘆息了一下,臉上卻是更加溫柔的微笑,他點了點頭:“是的,吉貝爾,我是你的父親。”
“父親……大人……”孩子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但隨即,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從他那雙水藍色的大眼睛裡湧了出來,像是所有的委屈和恐懼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地方,他再也無法忍耐的抽泣了起來,“……他們……他們說……母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