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榆道:「還有一件事。」
「什麼?」陳棋瑜心中騰起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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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榆答:「從今天起,你不能離開這條街。」
這條街就只有陳棋瑜和柏榆的府邸吧。那麼說……
「你是要將我軟禁嗎?」陳棋瑜語氣雖然很強烈,但心裡卻覺得自己其實不需要太驚訝。
「『軟禁』?我更傾向於『圈養』。」
陳棋瑜有點哭笑不得:「你是……你當我是豬還是狗?」
「是這麼簡單就好了。」柏榆似乎很煩惱地說,「如果是豬狗的話,惹我不開心我便宰了就成,可你惹我不快,我卻不知該怎麼辦。」
陳棋瑜啞口無言。
柏榆又笑著說道:「舟車勞頓,你一定很累了,我馬山命人侍奉你休息。」
陳棋瑜想了想,說道:「我府上的侍從你也都安排好了?」
「你想自己挑選奴僕嗎?」柏榆問道。
「難道不行嗎?」陳棋瑜問道。
「也不是,」柏榆說,「只是再一個個地收買有點麻煩。不過你喜歡也沒關係。」
陳棋瑜說道:「行啊,就一個個收買吧,好歹讓你窮些,我的火氣也沒那麼大。」
柏榆笑了。陳棋瑜也假意笑著回應。
過了沒多久,便見到柏末前來了。
陳棋瑜見柏末竟在自己府上暢行無阻,心中略有不快,嘴上卻笑著說道:「這不是千歲府的管事嗎?怎麼跑到來我府上了?」
柏末臉色微變,隨後又露出笑容:「小人該死,忘了通報。」
「爵爺府和千歲府那麼近,該不是走錯了吧?」陳棋瑜說道。
柏末只說:「陳爵爺言重了。只是千歲回城,柏末在府中恭候半天,卻不見蹤影,以為出了什麼岔子,出去一問,才知千歲在爵爺府上。因此便來迎接。此外也有向爵爺問安之意。若因此冒犯了爵爺新宅,草民實在罪該萬死,願爵爺降罪。」
「好個柏末,話說得是滴水不漏,倒不愧為九千歲府上的管事。」陳棋瑜說道,「再說了,你是千歲的管事,我怎麼敢降罪?你既然是來找千歲的,那便快迎他回去吧。」
「棋瑜言下之意是要下逐客令了?」柏榆笑道。
「這裡地方淺窄,實在襯不起千歲爺這麼個大人物。再說柏管事也心急火燎地來找千歲了,千歲再不回府也說不過去。」陳棋瑜轉頭對柏末說,「柏管事,你說是吧?」
柏末只低頭不語。
「正如千歲適才所言,棋瑜確實十分疲憊,請恕棋瑜失陪。千歲自便吧。」說完,陳棋瑜便拂袖而去。
柏末看著陳棋瑜遠去,才說道:「這南巡一趟回來,陳棋瑜竟變得如此……」
『如此』什麼,柏末倒是不好說下去了。
柏榆笑笑,道:「這樣也不錯啊。我們回去吧。」
「是,千歲。」柏末心想:陳棋瑜這脾氣原來是千歲慣出來的。
第二十章
這爵爺府門面雖然氣派,佔地其實不多,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陳棋瑜對這玲瓏府邸還是甚為滿意的——但是同時又有些惱怒有些疑惑,九千歲果然知道我喜歡什麼?
與千歲府的繁花似錦不同,陳棋瑜府上院落是藤蘿掩映、小橋流水、曲徑通幽,棟樑門窗桌椅多是木製,並沒有寶石蘭芝堆砌,卻是精雕細琢,雪白粉牆,白石臺基,素淡中顯著格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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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外開滿梅花,冷香入鼻,陳棋瑜想氣千歲也有些氣不起來了。推門而入,壁上掛著一幅潑墨落霞之圖,圖中著色酣暢淋漓,隱隱透著大氣,兩旁貼著對聯『鏡中藏日月,袖裡鎖乾坤』。
陳棋瑜也沒心情欣賞室內的精心佈置,隨手將軟裘解下,便摔到床上睡了。
陳棋瑜本以為柏榆答應讓自己挑選僕人只是戲言,不想柏榆是說真的。第二天,柏末就來問陳棋瑜喜歡怎樣的僕人,具體到男女、年齡、身高、籍貫等等。陳棋瑜開始有點後悔了,挑選僕人其實還蠻累的,一個一個地去看去審查,閤眼的並不多,且閤眼的也不一定會做事。既然千歲早已幫他打點好了,他又何必為了逞一時口舌之快而勞累自己呢?
陳棋瑜看著一眾人選,實在有點扛不住,便對柏末說道:「這些瑣事還是交給你去辦吧。」
柏末道:「奴才是千歲府的管事,怎麼敢僭越?」
柏末所言的,乃是暗指回京當日陳棋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