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河渡口,有人殺了渡夫,棄車背了一名少女,騎光背馬逃逸,這人可能就是紀少堡主。
同時,雙槐樹霍家的血案詳情,也傳到了息縣。
官府的訊息傳得並不慢,只是行文上有所延誤。
項城屬陳州,陳州屬開封府。項城以下縣一是新蔡,新蔡屬汝寧府。新蔡以南是息縣,息縣屬光州,光州雖是汝寧府的府屬州,但管不了新蔡的事,一條路上三個縣,各有隸屬,公文往來有所延誤,平常得很。
得到了確實訊息,青面獸天一亮便帶了三名隨從,等城門一開便向北上路。他準備到新蔡之後,晝夜兼程赴汝寧,料定女婿紀少堡主,可能投奔汝寧親友避禍了。
離城十餘里,紅日東昇。
遠遠地,寬闊的官道上空蕩蕩,北行的客商尚未跟來,南下的各鄉小販早已進城,因此路上行人絕跡。
前面官道折向處,出現了一個衣裙飄飄的身影,踉蹌南奔,像個瘋婆子。
後面半里地,一個青衣佩劍的蒙面人,正急步追趕。
領先的青面獸一怔,揮鞭道:“前面的兩男女來路不明,準備插手。”
一名隨從下馬道:“大爺,咱們不能管閒事了,後面有一人一騎,像是跟蹤咱們的人,得扔脫他。”
“先不必理睬跟蹤的人,咱們管閒事,用意就是要看看後面跟蹤的人是何來路。”青面獸老練地說。
白裳瘋婦到了,臉色蒼白,清秀的臉蛋血色全無,呼吸緊促,口角白沫,無神的雙目半閉,吃力地舉步奔跑。
一腳高一腳底,隨時可能倒下。
青面獸率眾下馬,四個人一字排開,叫道:“快接住這位姑娘!”
一名隨從迎上,叫道:“姑娘止步,你有困難……”
白衣姑娘那一身白衣裙,已髒得成了泥土色,汙跡斑斑,極為狼狽,失神地向前衝,聞聲不止步。
白衣姑娘背後隱著一把匕首向前一指,虛脫地道:“我要到光……光州……”
隨從閃身讓過匕首,擒住了她。
“我好……恨……”白衣姑娘叫,昏厥在隨從懷中。
半里外追來的蒙面人,沒看清擋路的四人面貌,一面飛奔一面大叫道:“天馬行空,八方風雨。不許管紀家堡的閒事。”
青面獸冷哼一聲,迎上大吼道:“畜生!你做的好事!”
蒙面人大駭,倏然止步。
“還不過來?”青面獸大吼。
蒙面人略一遲疑,但仍然舉步接近。
青面獸叉腰屹立,鬚髮無風自搖,等對方走近,方大吼道:“還不摘下你臉上的遮羞巾,既然要掩去本來面目,為何又叫出切口亮萬,你簡直無恥!”
蒙面人終於走近,扯下蒙面巾,赫然是紀少堡主,訕訕地上前行禮道:“岳父萬安,小婿先前不知是您老人家……”
“哼!畜生!你連父母都可以不要,還認得我這岳父?”
“岳父請息怒,請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畜生,你擄劫了費姑娘,柏青山已殺到紀家堡,兩次火焚莊院,堡中高手死傷過半,目下群雄圍困紀家堡,內無可鬥之人,外無援兵,眼看將煙消火滅,全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