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著面前的落瑤和鼕鼕,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兩眼茫然了一會,隨後發現自己正半裸著,本能地想找東西遮一遮,卻發現衣服全在落瑤身後,夠不著。
落瑤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圖,忙把衣服遞給他,解釋道:“你別害怕,我們娘倆路過時看到你暈在路邊又發著燒,就給你脫掉衣服給你退燒,你現在還覺得難受嗎?自己可以起來嗎?”
男子穿好衣服,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活動了下身體,向她點點頭,舉手投足間絲毫不顯一點尷尬,他似乎不想多說話,低著頭喝落瑤放在旁邊的水。
落瑤又問道:“你家住哪裡?要不要我去通知你的家人?”
男子低垂的眼裡閃過一絲看不清的神情,道:“謝謝姑娘救命之恩,我休息一會自己回去。”
這男子的聲音因為帶病,含著點沙啞,卻低低地非常好聽。
鼕鼕脆生生地搶先說道:“不用謝,我們幫你去叫人吧,孃親說你們凡人很脆弱。”
落瑤看到男子的臉立馬變了顏色,忙飛了個嗖嗖的眼神給鼕鼕讓他不要亂說話,再說下去,好不容易救醒的人,怕是要被他嚇暈過去了,鼕鼕剛說完其實已經發現不對了,忙緊閉嘴巴一聲不吭。
落瑤對男子笑了笑,道:“那你休息一會,我這裡還有點乾糧,你等會帶在路上吃,那我們先走了。”
男子看著乾糧,愣了愣,半晌,生澀地說道:“還不知道姑娘叫什麼?”
落瑤本想說自己的名字,後來想到印曦在凡間替他們張羅了陸姓的身份,於是說道:“我姓陸。”然後又學著凡人的樣子,在後面補了一句,“公子保重,有緣再見。”
男子見她不願說名字,也不勉強,向她點點頭告辭。
鼕鼕像模像樣地對他行了個禮,牽著落瑤的手一蹦一跳地遠去。
男子低喃了幾句,看著他們走遠,又休息了片刻,活動了下筋骨覺得差不多了,才站起來。
迎面突然出現十幾個黑衣人,見到他時齊齊跪下:“屬下們來遲,請侯爺贖罪。”
男子揮了揮手,道:“你們來得比我想象中快多了,何罪之有。”說完眺望遠處,似是在自言自語,“只是一天不查出此人,我們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一個領頭模樣的黑衣人道:“我們之所以到的晚,就是在路上被一群刺客攔住,打鬥了一場。但這些人非常奇怪,一直引我們往回走,他們的任務似乎只是為了拖延我們。”
男子揚眉:“有沒有看出對方什麼來路?”
黑衣首領:“看身法,應該來自西域。”
男子突兀地笑了一聲:“西域?真是有意思,看來我並沒有白白冒險啊,今日運氣不錯,都回去吧。”
臨走時,發現地上有一個耳環,撿起來仔細端詳,原來是剛才那個姑娘的,嘴角勾了勾,放進腰帶,也朝著傾玉城的方向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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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玉城山清水秀,這兒的人也淳樸善良,落瑤在找房子的時候遇上一個叫林嬸的寡婦,她的祖輩都是裁縫,傳到她這一輩的時候,家裡的生意如火如荼如日中天,城裡的大戶人家每逢過年過節都會請她製衣,生意好的時候還要排隊預約,一些大小姐們都以能請得到她為榮耀。
落瑤聽鄰居說,林嬸的丈夫是個大夫,很久以前上山採藥時被野獸咬死了,當時他們已經有一個女兒,林嬸肚子裡還懷著一個,哭得差點暈死過去。後來,她孤身一人把一雙兒女拉扯大,女兒叫林希,落瑤從沒有見到過,據說已經嫁給了外地的一個商人,日子過得不錯,經常回來看望她,小兒子林方遲比鼕鼕大一些,眉清目秀惹人愛。
林嬸見他們娘倆孤苦伶仃的,就像看見了年輕時候的自己,熱情地在後院收拾了一間茅屋給他們住,落瑤打量了一下週圍,只見屋子後面是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前面不遠處就是街鎮,既方便又安靜,能找到這麼個地方,落瑤已經十分滿意。
落瑤覺得這麼麻煩人家不好意思,挑了幾片隨身帶著的在凡間用的金葉子給林嬸算是報答。
沒想到林嬸臉一板,說道:“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可是個缺錢的人,讓你住你就住下,若是嫌棄這裡地方小容不下你們娘倆,就走吧。”嚇得落瑤連忙收回了金葉子,再也不敢提房錢的事情。
林嬸平日裡非常忙,雖然家裡是做裁縫生意,自己的孩子衣服破了都沒空打理,落瑤看著林方遲衣服下襬上的一個口子越來越大,於心不忍,給他洗乾淨後補了一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