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真實的慘叫，而是劇烈疼痛的精神波紋傳到了白夜和白初的感覺裡，在意識中形成了忘玄正在慘叫的思維。

白夜人很小，真的很小，特別是他這麼小，手裡卻提著一根數百里長的烏黑尾巴時，顯得相當詭異而荒誕。

似毫無重量，他拿在手中，仔細端量，瞧著那尾巴之尖，最尖銳的一點血色，他眼睛的結構瞬間變化，細胞分解重組，組建成超高倍的生物顯微鏡。

只是看了零點幾秒不到，他搖了搖頭，這一點血色也是無法理解的玩意兒，跟那枚真神格一樣，無論多高倍數，怎麼放大，看到的都是一個景象。

他嘆了口氣，看來藍蓮的暗中存在，遠比他想象的更強！

他揮了揮手，忘玄雙眼營造的血色空間頓時崩塌，血氣蒸騰，血海乾涸，化成一面血色小旗飛落白夜手中。

小旗只是一個表象，不是什麼法寶，而是白夜特意把汐元素濃聚成了這個模樣，看上去倒有些得道高人收人法寶的味道。

忘玄瞪著眼，死死瞪著白夜，他身後的尾巴已經癒合長出，不過他神色略顯疲憊，胸腔也在不斷起伏。

“習慣了在高濃度元氣環境下戰鬥，到了這裡，很不適應吧？”

白夜輕笑問道，忘玄他們這些高能生物，適應了濃郁元氣的環境，一旦下放到沒有元氣供給的地方，他們的戰鬥力是成幾何倍數下降，而且少了環境補充元氣，他只能靠著自身體內積攢的元氣來戰鬥。

他們能在短時間裡維持高度戰鬥狀態，但隨元氣消耗，他們的戰鬥力成直線下滑。

這也可能是為何那些高能生物不願降到沒有充沛元氣、靈氣的世界之因。

那些世界對於他們來說，不單有所謂滾滾紅塵之氣擾亂修行，更主要的是，沒有超脫能量表面的應用，他們無法在那個世界持續長時間的戰鬥。

忘玄沒有回答，死死緊盯著白夜，看似沒有任何動作，他實則在準備殺招。

白夜看了看他眉心的豎眼，手中數百里長的蠍尾揮動，像舉著一根棒槌，朝忘玄抽來。

忘玄連忙躲避，他的身影在星空中跳躍，可不管他跳躍向哪一處，他剛到，白夜揮著的尾巴也會正好趕到。

雙方差距太大了，不是體內能量蘊含量上的差距，而是思維、分析、計算的差距。

白夜能夠從忘玄身體跳躍時引起的十分微小的波動，像頭髮絲振動彎曲、身上哪一顆汐元素軌跡變化、他的身軀彎曲站立程度，等等的資訊被匯聚到他思維之中，瞬間判斷，立時反應。

忘玄在跳躍時，白夜也幾乎（因為有分析資訊的微差，所以是幾乎）就在同時抽來。

你逃我趕，白初遠遠看上去，忘玄就像一條狗，白夜則像主人，手中拿著一根“骨頭”在逗狗，他將骨頭扔到那裡，忘玄就執著地跟到那裡。

其實，這怪異的場面，只是白初分辨不出那其中極端的微小計算時間而產生的錯覺。

“你夠了！”

忘玄火了，他大吼一聲，血色髮絲飛揚，他的雙目變得血紅，周身騰起血焰，像一尊浴火星空的神靈。

他雙目血紅無情，身上的灰色花紋浮現，一行行神秘的文字飄出，向他眉心豎眼匯去。他一手將白夜手中的“棒槌”、他的尾巴抓在了手裡，如神魔俯視的目光投向白夜。

白夜瞅見了那些神秘文字，他曾在木族神域那扇石門上見過，他有種怪異的感覺，彷彿那些神秘符文是某種商標，像在說“這是某某公司製造，版權所有，盜版必究”。

沒等他細想，忘玄額頭豎眼猛地睜開，那是一隻灰色死寂的眸子，毫無任何生機可言，彷彿是來自逝者的國度，亡靈的地獄。

死亡氣息瀰漫星空，在微光星系，一個實驗室高科技保險櫃裡，一顆灰色的種子光芒大盛，刺透實驗室，瞬間照耀數千裡之地。

光芒所過之處，不論是動物植物，還是微小的細菌病毒，任何**生命，在灰色光輝掩照下，形消神散，灰飛煙滅。

那個可怕的場景就像無數的亡靈迎頭遇見聖光天降，只是眨眼，盡數化成了飛灰，上一刻還是青翠碧綠、充滿生機的天地，立刻、馬上換變成了一處荒古絕域。

“啵！”

隱約裡，有一根無形琴絃撥動，那隻灰色的眸子射出了一束樸實無華的射線。

射線呈灰色，帶著死亡虛冷的氣息，直直射向白夜。

無法躲避，這是白夜的第一感覺；無法防禦，這是白夜的第二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