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說我故弄玄虛?”
完顏語蓉攏過耳際的碎髮,對歐陽克的回答有些好奇。歐陽克,很複雜的一個人,他的心思,讓人捉摸不透。
“小郡主尤其是那等故弄玄虛的淺薄之人?若在下的回答讓小郡主滿意,那能否將這幅墨梅圖送與在下呢?如此難得的畫作,在下的確是見獵心喜。”
挑眉,完顏語蓉看向歐陽克,唇角的笑意玩味。道,“歐陽公子要這未開的花苞何用?”
“雖是花苞,但也總有花開的時候。”
“那倒未必。”完顏語蓉的笑容別有苦澀的味道,道“花苞只在花期綻放,但花期何時到來,沒有人知曉。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年,也許是一輩子。空費了昭華,蹉跎了光陰,等待花開的人也沒有等到花開的那一天。有很多時候,等待的人,明明知道精心栽培的鮮花也能一輩子也不會綻放,但依然固執的不肯回首,為了那個遙遙無際的花期,傾盡所有。”
完顏語蓉重重的在宣紙上落下幾筆,飛濺開的墨汁打在半開的墨梅之上,像是等花人的眼淚。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繼續等下去?何必如此痴傻。”
歐陽克聽到這裡,怎麼會不明白,話談到這裡,已經不是單純的丹青字畫。這位大金國的小郡主,在暗喻著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你說的沒錯,但天下的痴人從來不少。為了那遙遙無期的花開之日,他們心甘情願。因為相信著,會有花開的那一天。”
宣紙上的墨跡已幹,完顏語蓉將宣紙捲起,遞給歐陽克。看著歐陽克深邃的眼眸,握緊玄扇的手指,道,“這半開的花苞,總有盛開的一日。”
既然已經等待了十七年,我就不在於多等幾年。若是等待能夠使得那個人回頭,我又怎會在乎是否蹉跎了光陰,惆悵了年華。等到梅花盛開的那一天,賞花的並非我一人。花下,含笑的將會是四個人,父母兄妹,天倫之樂,其樂融融。
“小郡主……”
歐陽克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內心的感受,看著眼前的女子,他有種看到自己的錯覺,但也種感覺也不對,在完顏語蓉的身上有著自己沒有的東西。若等待花開的人是自己,那是否有足夠的勇氣承擔那遙不可知的花期?
接過裝裱好的畫軸,絹滑的軸面磨在掌心,涼涼的。歐陽克看著手中的畫軸,突然覺得,接過的不僅僅是一幅畫,而是更為深沉的存在。
“在下相信,小郡主的墨梅一定有盛開的那一天。”
除了這個歐陽克已經想不起說什麼,但這句話,在那副墨梅圖面前,似乎淺薄的沒有一絲重量。一向從容不迫的歐陽克,既然在此刻感到窘迫。
“蓉兒,蓉兒,我回來了。”
完顏康的聲音傳到房間裡,完顏康大步跨進房間,臉上的笑容在看到歐陽克時登時僵住。
“你怎麼會在這,不知道這是小郡主的房間嗎?”
完顏康背起雙手,站在歐陽克面前,不悅的問道。
既然是趙王府的小王爺,那對於王府中招攬的武林人士的底細自然也會知道。歐陽克的名聲雖然在中原不顯,但在西域可是聲名遠播。不過這宣告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花心風流。跟隨他來王府的那群白衣女子,說的好聽是他的女弟子,但實際上還不是他的姬人。
這等好色之人來見蓉兒,還會有什麼好事?
看了看歐陽克,在看了看自家妹妹傾國傾城的容貌,完顏康越加不悅。再加上在外面受到的氣,不由得全撒在歐陽克身上。
五指並如爪狀,狠狠的抓向歐陽克,而歐陽克只是輕笑,似乎沒有把這凌厲的一招放在眼裡。也許靈智上人那些人會因為完顏康的身份顧慮,但歐陽克是什麼人,說起傲氣,他一點不比完顏康少。更何況他的武功在年輕一輩,是貨真價實的出類拔萃。
“哥哥,你這是幹什麼?是容兒把歐陽公子叫來的,只不過想問問關於西域的風光,用得著這麼大動干戈嗎?
難道哥哥,還生我的氣不成?”
空靈的聲音響在身側,完顏康震驚的看著抓住他手腕的完顏語蓉說不出話來。原來坐在軟塌之上的人何時來到身邊的?輕描淡寫的攔住了這凌厲的一招。白皙綿軟的手掌,扣住手腕,使完顏康動彈不得。
身邊的歐陽克瞳孔緊縮,本想擋住完顏康的玄扇在他出招之時被一道氣勁打回,以他的功力盡然無法抵抗。若是那一招想取他的性命,豈不是輕而易舉?
這揚眉輕笑的小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