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是三等鑄劍師的裴三,這次成為了一等。
裴三是什麼程度,冷凝不大清楚。但秦浩,一直以來連周莽都比不上,突然間這麼厲害,其中必有古怪!
這麼想的人當然不止冷凝一人,眾人向秦浩投以懷疑目光,眾說紛紜,最後齊刷刷要求去試劍石親眼看個究竟。
要是往常,秦浩這小氣鬼被這樣質疑,肯定如受侮辱一般嚷嚷起來了。但這一次,他不但不惱,還大氣從容地說:“既然如此,我就讓你們服服氣!”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北苑。
萬里無雲的天空下,試劍石傲然而立,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渺小的凡人們。大概是剛修補過封印的緣故,不管怎麼兇猛對待,試劍石都紋絲不動,彷彿死去了一般。
試劍石不震動唬人了,這是一個極好的訊息,大家的臉上都浮出了笑意,欣喜非常。冷凝心中卻有些莫名怪異的感覺,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試劍開始。
秦浩一劍揮出,入石一寸。而裴三的一劍,將近有三寸之多。兩人的水準都達到了應有的程度。眾人不再有異議,縱使眼紅,該道賀的還是得道賀。
冷凝是唯一站在原地沒有什麼表示的,她看著裴三和秦浩兩人,唇邊泛起一些冷意。
如果剛才她沒看錯的話,秦浩和裴三的武器,都是她前些天丟失的。雖然武器在外形稍做了修改,但她對親手鍛造出的東西,每一個細節都瞭若指掌。
原來這秦浩和裴三兩人,從來都是一夥的,只不過一個人唱白臉一個人□□臉罷了。
只可惜,她沒有任何證據。
冷凝收起神色,走到試劍石的腳下,抬頭仰望。
孤寂。不甘。
她從試劍石身上感到了這四個字。
她試探般地伸手摸了摸,那種感覺更加清晰的傳了過來,讓她的心底也為之一顫。她怔忪了會兒,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
“今晚我請大家去白鶴樓吃飯,順便樂上一樂。”裴三被圍繞在人群中間,高聲喊道:“小江啊,你也去啊!”
話音剛落,旁邊的秦浩就不陰不陽地哼了一聲。
“不必了。”
冷凝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她和這鑄劍司裡的每個人都保持著一定距離,也從未相信過誰,只是裴三和秦浩的舉動太出乎她的預料了。
說起來也是她運氣不佳,第一次鍛造的武器丟了,第二次的也丟了。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試過自己的劍,也不知深淺。否則她一定更加留心的。
反思過後,冷凝就將這件事拋之腦後了。
已經過去的事情不值得她傷神。
剛走出北苑,就見著了與兩人在湖邊佇立交談的江賀。他沒穿官服,只著一襲簡單青衣,身長玉立,修長的手中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他那把玉骨折扇。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江賀劍眉一挑,哈哈大笑起來。
冷凝腳步不由放緩了些。
好久沒看到江賀那麼燦爛的笑容了。不知從何時起,那個沒心沒肺的紈絝子弟也變得深沉了起來,即使是笑著的,也沒有達到眼底。
沒過多久,兩個鑄劍師離開了,只餘下江賀一個人了,他在原地駐足了會兒,慢悠悠地散起步來。
冷凝下意識地跟了上去,不遠不近保持了一定距離。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不知走了過久,江賀拐了個彎,竟然朝南苑的花房走了去。
看到那裡就是他的目的地了。
冷凝停住了腳步,沒有再跟了。
誰知她這一停,前面的江賀也停了下來。他側過頭來看著她,漂亮的鳳眼裡有什麼東西明明滅滅,最後沉沒在了那一片淺淡的琥珀色中。
好一會兒,江賀才開了尊口:“我說……”
冷凝雙手環抱,挑眉看著他,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哎!”江賀嘆息了一聲,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了花房之中。
“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江賀用雙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直視她的雙眼。
“說什麼?”
“你你你!”江賀指著她,差點鬱悶地說不出話來:“我看見你鬼鬼祟祟地盯著我看,以為你想跟我認個錯什麼的,等了你半天你都不過來。我還刻意支走了那兩人給你製造機會,免得你拉不下面子……你居然沒什麼要說的?”
冷凝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忙不迭地點頭。
江賀睜大眼睛,依然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