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位瘦高像竹竿的中年男子走出來道:
“我是姜文明,三中語文老師。楊子建同學,這些文章真是你寫的?我總覺得高一學生寫不出《南塘風雨橋》、《霜月的記憶》這樣的作品!”
三中語文教學一向力壓一中,這名語文老師大概不忿一中出了位小作家,所以當場質疑,要讓楊子建出醜。
林羨聽姜老師的話,內心裡倒是想鼓掌認同,要不是自己沒有半點文學寫作能力,他恨不得說這些文章是自己創作的,是楊子建抄襲他去發表的。
在立場上,林站長應該站在楊子建一邊,但在私心裡,他卻站在三中老師這一邊。
因此,林站長奇怪地保持緘默起來。
林逸、孟雲等同學們非常惱火道:“當然是子建寫的,我們看著他寫的!”
“記者還來採訪過子建。”
“林可純老師親自表揚過他。”
汪灩冷笑道:“我也懷疑你學校的馬秋遠,他發表的文章,都是有人幫他修改的。”
姜老師理所當然道:“學生作文,老師要進行修改這很正常。學生寫作要有創新思想,獨樹一幟,要有個人特色,這些是沒辦法修改的。我看過《霜月的記憶》、《南塘風雨橋》、《恐怖的吉它》這些作品,內容低俗,文字粗糙,結構鬆散,而且風格亂七八糟,也就市級報刊能用,開始看時,還以為是社會上的作者寫的。”
同學們一滯,然後都憤怒了,七嘴八舌地辯解,但尊師禮貌讓他們不好惡言相向,畢竟對方是老師,雖然不是一中的老師。
楊子建不卑不亢地舉起手上大家靜一靜,然後淡然道:“這位姜老師,《南塘風雨橋》等作品是不是我創作的,你評定不了,你根本理解不了我的寫作思想,我不僅表達對家鄉的熱愛,更在於對傳統文化和歷史的思考。我喜歡餘秋雨先生的作品,在當前民族文化復興的背景下,以個體的生命來詢問中國文化的歷史和命運,以重溫和反思的方式整合傳統的、文明的碎片,拓展自己的文化視野……”
“至於我的作文水平,是經過南劍一中語文組十七位老師命題檢驗過的,更經過《南劍日報》的言叢編輯、簫鼓編輯以及《南劍青年報》的楚女編輯三位編輯的共同檢驗,他們到學校來考驗過我,我的筆力也獲得他們認可,這就足夠了!”
他盯著姜文明,朗聲道:“告訴你一個好訊息,下週三,我有一個文學專輯將在日報的‘百花園’發表,是一中賴校長親自推薦,上面還有有言叢老師採訪我的評語和簡介。姜老師,你敢打電話質疑言叢老師嗎?還有楚女老師、簫鼓老師,下週都會發表我的家鄉散文。我寫南劍一中生活的《放學風景線》已經由青年報推薦給省級刊物《散文天地》,十月這期也會發表,你是不是也要去質疑一下?”
姜文明臉色發青。
聽了這番話,他已經沒有懷疑之心了,除了楊子建所講的“檢驗”內容外,還有楊子建身上散發出的一種強大的自信和傲然的氣質,這種氣質在他的學生馬秋遠身上也有,這是一種天才的氣息。
姜老師連忙接話道:“既然一中的賴校長和語文老師們,還有報紙編輯們都考驗過你,我也就放心了。學生最怕誤入岐途,如果你真有這份天才,那也是我南劍市的驕傲,你說的這些作品,我到時會好好拜讀一下的。”
楊子建聽了,倒是有些吃驚,這位老師雖然刻薄,但能屈能伸,非常狡猾,幾句話就把“質疑”轉化為“放心”,把人身攻擊轉化為社會責任。
姜老師話風一轉又道:“不過,我要批判一中的老師,既然你有這份才氣,就應該推薦給學生報刊去發表,應該去參加國內的作文比賽,並在《萌芽》、《校園文學》上創作小說。”
楊子建沉吟半晌道:“事實上,林可純老師也一直鼓勵我創作小說。我也嘗試在寫,但創作來源於生活,我現在的生活環境有點不上不下,我剛剛進城還在適應城市學生生活,另一方面童年少年我都生活在南塘鎮,這裡的一切都深深地影響著我,因此,我現在想寫一部有關南塘鎮民俗方面的中篇故事。”
楊子建其實是想“借鑑”靈異民俗輕小說《燃犀奇談》,原名《火翼與冰鰭的怪奇談》,作者迦樓羅火翼是一位漫畫家,這是一本帶著日漫輕小說風格的優秀作品。楊子建在答應林老師寫學生作品後,就一直考慮要將這部小說寫出中,只是如何把書中的民俗傳統、社會環境與南塘古鎮對接,讓楊子建大傷腦筋,一直在做這方面的努力調整。
自從汪曾祺、賈平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