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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袍上面,血跡斑斑,昨晚他竟然受傷了!對了,昨晚我們馬未起步的時候,頭狼就撲了過來。應該就是那時候利爪抓傷的。

到了水邊,劉曜放下韁繩,讓容情自去飲水,我低聲道:“你的傷口也該處理一下。”

劉曜微微一怔,無言的轉過身去。

我用彎刀小心的割破他的外袍。看到裡面地傷口,不由得倒抽一口氣。

那是一道猙獰的傷口,一道長長的爪印。從劉曜肩頭一直延伸道腰間,尤其是肩頭的傷口,十分深,幾可見骨,而劉曜竟能咬牙忍著,騎了一夜馬不說,竟然連呻吟也不發出一聲。

“只是微微有些疼而已。”劉曜沒有回頭,聲音還是平靜鎮定。

“哦。”我含糊的應了一聲。眼睛有些模糊,我能毫髮未損,是因為在他地庇護之下。

取了些清水,為他清理傷口,又撕下裙邊。為他包紮一下,在我做這些的時候。劉曜一聲不肯,但是背部的肌肉緊縮了幾次。

劉曜轉過頭來,面容有些發白,若無其事的笑著:“你的手藝熟練了不少。”

說完自懷中拿出了一隻黃羊腿,“還算溫地,將就著吃點吧。”

我象徵性的咬了幾口,又遞了回去,路途還遠,他又受傷了,應該多補充一下。

“唉……”劉曜突然一聲長嘆,目光看著密密的樹林,不知落在何處。

“怎麼了?”我不明所以。

“我們族裡地人,只要在那棵樹下許願,肯定能夠幸福。”劉曜的目光悠遠,“昨晚……”

劉曜沒有再說下去。

我也跟著沉默,劉曜路途迢迢的帶我回來,就是為了一個心願,而我卻無法給他一個承諾,即使現在,他為我負傷流血,我仍然沒有妥協。

再次上路,兩人都有些疲憊,也就分外沉默。

清晨的官道上十分冷清,就在我們沉默前行的時候,前面突然塵土飛揚,最少有上百匹馬。劉曜停在我腰間的手臂一緊,放鬆了馬韁,這一帶的官路平坦,兩旁連棵樹木也沒有,避無可避,因為劉曜索性不避,就這樣立在大路中間。

“如果我拖累了你,你會怨我嗎?”劉曜突然問道。

“就算怨我,也比我一個人好過。”沒有等我回答,劉曜自顧自的接下話去。

我心情緊張,馬蹄如同驚雷一樣離我越來越近,這些人如果是叛軍地,那麼我們絕無活路,劉曜突然輕輕舒了口氣,人也放鬆下來,“是遊子遠。”

我雖然看不出這隊騎兵的特別之處,但我知道遊子遠是劉曜最為信任的一個人,此番遇到他,我們肯定不會有事。

來人果然是遊子遠,見過劉曜之後,我們繼續朝著長安方向出發。

終於到了長安城外,劉曜遙望高大的城牆,良久嘆息一聲,才拍馬進城。

進了這裡,劉曜就是皇上。這裡的劉曜,始終不如草原地自在,自然也不如草原的劉曜幸福。

我們返回地時候,石勒已經離開了,而這一場變故,就是他的傑作。

劉曜聽遊子遠訴說原委之後,臉色鐵青,最後終於下達了捉拿石勒的命令。

“我曾經把他當作兄弟……”劉曜聲音低沉,有憤怒,更多的是傷心,想當初是他帶著石勒離開洛陽,又尋找石勒的母親,不管對石勒本人,還是石勒一家,都是有恩無害,所以二人雖然多年不和,卻始終不曾撕破臉面。

然而石勒卻對劉曜忌恨如此之深,竟然選在劉曜離開的時候意圖害他。

“聖上仁心寬厚。”遊子遠恭敬的說道,目光有意無意的飄向我,“這是萬民之福。”

我靜靜站著在劉曜的身後,唇角帶笑,對遊子遠的目光視若不見。

遊子遠是個漢人,選擇投靠劉曜必然有他的苦衷,只是對於我這個晉朝皇后變節卻始終不能寬容,現在又有石勒謀殺事件,在他的眼裡,我就是名副其實的紅顏禍水。

但是礙於劉曜的面子和我現在的身份,他不能明說而已。

劉曜回頭看我一眼,拉著我和他並排而坐,朗聲笑道:“朕此次平安歸來,都虧了朕的皇后。”

遊子遠面色大變,他剛剛的那番小動作,顯然已經被劉曜發現了。

“卿家一心為朕,這些朕都明白。”劉曜收起笑,緩緩笑道:“不過,石勒少年受辱,寡恩多疑,刻薄記仇,這樣的人,朕和他終是不能並存。是朕念著曾經的情意,才有了今日的兇險,這是朕的失誤,與其他人無關,卿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