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棧這三個月,其實他一直都沒有閒著,他用盡量小的動靜,一點一點地打通了通向左右兩個房間的牆壁,做了兩個暗門,就是為著一旦有危險,還可以順利脫逃。
一番化妝後,夏老爺把白小姐委屈在麻袋中,與夏渾一起,好似搬抬貨物一般把她運送到了騾馬車上。就這樣,在耶律家的眼皮子底下,夏老爺來了個暗度陳倉,成功出逃。
夏老爺帶著夏渾趕著馬車出了幽州城,他們並未急於向中原走,因為其料到耶律黷武醒來後必定會去追他,他選擇去平州,而後坐船渡海到登州登陸,再經青州,過鄆州,最後直到洛陽定居,整整繞了一大圈子,避開了幽州通往中原的所有通路。
白小姐醒來之後,自然明白了一切,她與耶律古宇生活時日不短,怎能不生出感情,何況還懷了其兩個孩子,就這一走,她心中還是難過。
而另一方面,她感念夏老爺對其痴情,又恨其將自己拐偷出來,可這又能怪他嗎?明明是自己答應了與之私奔的。
現在,她的心裡煩亂了,到底她愛的是誰?到底誰對她最好?到底今後的路該怎麼去走?一片茫然,但有一點她很清楚,就是不管怎樣,也要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這孩子就是夏雪兒,那金蓮花吊墜是耶律古宇送給白小姐的信物,白小姐自然把它掛在了愛女的脖子上,這時她才發現,她對於夏老爺最初的愛,那只是一種理想境界的虛幻的愛,而對於耶律古宇的愛,才是真是發生的過往。
孩子還小,日子還得過,白小姐便也就安下心來相夫教子,可是才過兩年,一直在苦苦尋找白小姐的耶律古宇終於尋到了洛陽,找到了夏老爺家門上。
兩個曾經是師兄弟的男人,為這一個女人,糾纏半生,此刻,該是他們做個了斷的時候了,當耶律古宇把長劍指向夏老爺的時候,夏老爺只說了一句話,“好好待她!”
耶律古宇出身耶律家族,自幼便習武,只不過那時為追求白小姐而不便顯露自己的武功而令人生疑,現在,他要覆滅仇人,自然是再無掩飾,手無縛雞之力的夏老爺又豈是可以招架的?
就在這生死關頭,白小姐將身子攔在夏老爺身前,說是要殺夏老爺,就先殺了她,接著她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說是耶律古宇耍手段騙取她在先,而她也是心甘情願與夏老爺走的,他們二人生死同穴。
耶律古宇愛白小姐至深,他沒有想到如今相逢會是這種局面,他放下長劍,拉住白小姐的手,問她說:“我定不殺他,你告訴我,到底你心裡愛的是誰?”
白小姐沒有絲毫猶豫,回答說她愛的人是夏老爺,絕對不會跟耶律古宇再回塞外。
耶律古宇怒極反笑,笑得很淒涼,很悲哀,但他卻沒有再為難夏老爺和白小姐,而是帶著人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望著耶律古宇蒼涼的背影,白小姐哭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她看得出為了尋找自己的下落,耶律古宇一定也是歷盡艱險,可她不得不如此刺傷他。
她不怕其一怒斬殺了她,而怕其逼著自己與他迴歸塞外,因為她已經懷了夏老爺的孩子,她不能再讓自己的這個孩子還沒出生就離開他的生父。
不多久後,夏承出聲,而白小姐也終因鬱鬱寡歡,不久就離開了這個人世,到死的時候,她也不清楚心裡愛的到底是誰,她每一個人都愛,覺得對每個人都有虧欠,她是被這種痛苦折磨而死的。
時光荏苒,夏家的生意也日益壯大,但其僅僅佔據了南部江山,雖然有意向塞北發展,無奈耶律家的阻撓,終不得隨意,而耶律古宇始終信守著其對白小姐的諾言,沒有再為難夏家,但夏家的人想來塞外發展,那是絕對不行的。
南商夏家,北商耶律家,恩怨糾葛,由此而來。
故事講完了,窩在李承訓懷中的夏雪兒已經哭成了淚人兒,她也說不清是為誰而哭,為自己的親生父親始終不能與她見上一面?為始終疼愛她的養父夏老爺對自己母親的情意?還是為她的母親無奈的悲劇性結局?
“雪兒乖,上一輩的事情已經過去,想想大家都那麼疼你,你該開心才是!”李承訓在她耳邊軟聲細雨。
一旁聽故事的汝南公主和無憂也早已哭得一塌糊塗,女人畢竟是心軟的生物,汝南公主輕輕的靠住李承訓的另一側身體,而無憂則是摸了把眼淚,起身出去了,夜已深,到了她與紅娘換防的時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紅娘都回來睡下有一會兒了,夏雪兒才在李承訓的細語聲中沉沉睡去。
李承訓這時悄悄起身,為公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