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趙姨娘的身子大好而常氏的身體卻無法調理就讓她很不痛快了,再加上阿齊那邊忽驚忽喜、沒有準信,成天吊著,還要處理鋪子裡的事情,她的精神大不如從前。原本還盼著這兩妯娌能好好的,多抽出時間來理家,不曾想他們竟然鬧到這種地步!
“好,好!你們果然是郝家的好兒媳婦!”張氏氣得渾身發抖。
荷花知她對自己這一陣不理家事很不滿,可她本就無心捲到其中,又有兩個孩子要照顧,哪裡管得了那一團亂麻?當下也不吭聲,賭氣走到門外跪下。
常氏還要說什麼,張氏一巴掌打過去,“啪!”地脆響,“你還有做大嫂的樣子嗎?有你這樣當主母的嗎?你……你……”
“太太,您怎麼了?”房間裡傳來驚呼,荷花連忙爬起來,只見張氏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氣,想來氣得不輕。荷花趕緊叫人把門窗拉開一點,吹點冷風進來,散去屋裡炭火的悶熱之氣,又拿了袍子給她捂著,使勁給她拍背。
好在張氏只是一時氣著了,她是勞累的命,身子骨要比經常養尊處優、無事傷春悲秋的富太太好多了,指著常氏大罵一通,摔掉幾個杯子,氣就順了。然後冷哼著打發荷花與常氏閉門思過,自己大跨步走了。
傍晚張家老舅來,聽得最近發生這些事,就對氣呼呼的妹子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管得了這麼多?當年你怎麼要和二房分家的?趁著現在那姓趙的還沒生出兒子來,趕緊把家裡錢財分了!”
張氏就道:“父母在,不分家。阿齊也是當過官的人,不比尋常人家想分就分了。”
老舅道:“那你就不說要分家。只說如今日子不好過,你把錢財散出來讓他們兄弟倆各自奔前程去,免得天天對著生厭!”
老舅的話自然不比他人,極有分量。張氏想到郝大海老來還要養個婊 子在家,還要再生兒子,又多了幾分怨恨,在床上躺了兩天就說不好了,罵兩個兒子不孝順,不爭氣,只在家裡啃老本,氣得起不了身,說要安排身後事,不然死不瞑目。
事情這般嚴重,阿齊與小寶都分別帶著自己妻兒去給她請安,趙氏也牽著英姐兒立在一旁。郝大海坐在床沿道:“先前大夫也給開過養身的方子,不過是最近勞累了,你安靜歇幾天罷。”
張氏哼哼了一陣,才有氣無力道:“好了我也不管事了。這兩年來,家道中落,今年更是一連串不幸。我也老了,縱使想著給孫子們多攢點家產也有心無力,只靠你們兄弟倆爭氣了。”
她翻著有些渾濁的眼,舉起手指指床後。
荷花見她神色差很多,心裡也有些悲慼。常氏管家這麼久,多少知道她的意思,就把床格下的一個匣子拿出來,張氏又叫開箱,道:“除了祠堂那邊,南山後有二十頃地,你們一人一半各自找人去管。阿齊這次要上京師打點,這裡還有一萬五千兩銀子,該夠了。縣裡的鋪子清算後,小寶你去管著,過完元宵你們就離家去各奔前程。這家裡還剩下的,我們將就著過日子。英姐兒好歹是你們妹子,眼看就要訂親,她的嫁妝你們兄弟兩個要出力。以後我們兩個老骨頭都死了,你們誰發達,誰當家,賺來的錢就不用歸公帳了。”
趙氏一臉蒼白,張氏這一通話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她。郝大海對家底還是瞭解的,知道張氏算變相分家,算一算家裡還有兩處房子,五頃地,還有不少銀子,就算趙氏再生個兒子,也虧不了他,就給趙氏使眼色。
荷花聽得一頭霧水,倒是阿齊與常氏,沒想到之前兩次生意失敗的事情就此揭過,還能痛快地得到一萬多兩銀子和十頃上好的地,家裡的鋪子不過值兩千兩銀子,貨也已經清算一半了,小寶那邊也差不多是一萬兩銀子……家裡剩下不多了。
阿齊與常氏互看一眼,就算是分家,他們也不虧。何況以後還要有個人當家的,當家那人自然還能拿到剩下的。自古民不與官鬥,父母百年後,他們有很大機會討回這棟院子的!
阿齊就與常氏跪下磕頭道:“兒子不孝,這幾年讓爹孃憂心!以後定當光宗耀祖、衣錦還鄉,讓爹孃享受榮華富貴!”
小寶抿著嘴,拉了荷花跪下,“娘,兒子會好好孝順您的,小寧哥還要您給找媳婦、帶重孫子呢。”
張氏擺擺手,頭扭到一邊,睡去了。
很快就是過年,荷花親自上陣,鋪子裡的貨基本掃清,該打發的人打發掉,準備清清爽爽過新年。常大人還派了加急信件過來,說阿齊的事八分成了,就等銀子送過去。這又是一件大喜事,許是被喜氣衝的,張氏慢慢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