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驚奇的看著他,彷彿第一天認識這個男子。
洪德他……居然會罵人了?而且罵的這麼難聽?至於嗎?
察覺到安陽在看他,他輕咳一聲,大步的走在前面。不讓安陽看到自己的表情。他這是怎麼了?完全失去了一個身為國君的態度,甚至連市井小民都不如。自己居然成了這副樣子?
洪德自己也有幾分不可置信。
安陽剛要跟上他的腳步,他卻轉身過來,微微的抬頭,不看安陽,神情有些倨傲,“在這兒等著吧。”
“哦。”安陽有些微微的委屈,卻又突然覺得沒什麼,他這是在撒氣呢,氣過了,便沒事了。
不過……她懷疑洪德根本是不會氣過的。
很久,過了很久終於從遠處傳來聲音。
“大王宣褒君覲見!”
由遠及近:“大王宣褒君覲見!”
“大王宣褒君覲見”終於到了他們的面前,卻是換了另外一個宦官捧了黑紅相間的帛:“大王宣褒君覲見。”
“走吧。”洪德輕嘆。
“嗯。”安陽怎麼會覺得洪德的聲音有些哽咽呢?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安陽在心裡對自己催眠,一定是自己聽錯了。她趕緊跟上洪德的腳步,卻又聽那宦官道:“小姐留步!”
怎麼回事?不是宣了覲見了麼。
洪德轉回來問他,“怎麼?”
“褒君恕罪,大王只宣您一人覲見。”那宦官的臉色並無變化,彷彿只是在陳述一件事情,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好吧。”洪德的眉輕輕皺了皺,對安陽說,“妹妹,在這裡等我。”
“嗯。”她輕聲應道,妹妹,這兩個字還真是那麼輕易的就說出來了啊。不過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麼?為什麼還會微微的心痛呢?
洪德轉身終於走遠。那個宦官走在洪德的前面似是有些不耐。
安陽看著他的背影,忽然發現,他們是真的,回不去了呢。真的回不去了。
那個笑容永遠如清風的男子,終於也一步一步的踏上了那條國君的路,從此,無心,無愛,冷血多變。
呵,是自己把他送上那條路的呢。她笑著,卻落下淚來。
“喲,這裡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個美人兒。”一個男子走到安陽的面前,輕輕挑起安陽的下巴,“美人兒,你這身衣服可真好看吶!”
調戲,他這絕對是調戲!紅果果的調戲!
她努力的想要掙脫他的鉗制,卻是徒勞,只得低低的道,“請公子放手!”直覺告訴她,眼前的這個男人絕對是個危險人物,還是少招惹為妙。
“怎麼?這裡還沒有人敢這樣對我說話呢,你——”他故意把這個“你”字拖的很長,發覺到安陽在微微的顫抖,終於說,“是個特別的人。”不知怎麼的,他覺得這個女子有些眼熟。
“抱歉。”安陽輕輕說,“還請公子原諒。”
“不要叫我公子,我叫宜臼。”他斜斜一笑,“我特許你叫我的名字。”
“還請公子放手。”安陽也不看他。
他悻悻的放手轉身。
安陽以為他要走了,剛剛撥出一口氣時他又轉身過來,“你又是誰?”
“褒姒,我叫褒姒。”
“褒姒是麼?我記住了。”他一笑,終於離開。
安陽隱隱的有些不安,不知道這個人那樣的笑是什麼意思,更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但是,能在這王宮裡隨意走動的,定不是普通人罷。
唉,管他幹什麼?自己的都要被送到昏君身邊了,其他人與她又有何干。
安陽猛然發現自己越來越不關心這些事情了,早上侍女的話在耳邊響起,“公主,您該笑笑的。”
不愛笑,不愛關心那些事情。歷史上的那個褒姒大概也是這樣吧,一步一步,終究成為不笑的美人,終於讓姬宮涅燃烽火博她一笑。終於有了“烽火戲諸侯”的那場好戲。
不知道這個姬宮涅會不會為她點燃驪山的烽火呢,怕是不會吧,萬花叢中過的人,怎麼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停留。
她在這邊的思緒轉了半天,不知洪德那邊怎麼樣了,會不會被刁難?
她想,其實她還是愛他的,只是,自己已經沒有了愛他的資格,那就不愛了吧,放下了,這次真的放下了便再不抱一絲奢望。
“褒國公主,大王宣您去儀元殿覲見。”剛剛那個宦官又出現了。依舊捧著紅黑相間的帛。
他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