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遺龍按照來時的方法啟開秘門,然後依著紙上線條指示,拐了幾個彎,轉了幾周,便發現了直道。
此時,五更方盡,東方微熹,四外雞鳴之聲不絕。他忽想起太湖幫弟兄的安危,心中一急,就顧不得許多,伸臂將申微翠抱上身上,頓足飛掠上房,也不找尋橫道,就在房上飛越,頃刻間已走出險地。
身後,風聲嗖然,原來白衣少年,羅燕霜也跟著而來。
白衣少年不憂眼前的危險,因為金遺龍曾說:“我已答應羅姑娘,暫時不找你麻煩。”
倒是羅燕霜憂心仲忡,深怕金遺龍出爾反爾,意欲加害白衣少年。
金遺龍感覺懷中的愛侶,耐不住料峭的晨風,直打寒噤,忙將她抱緊一些,豈料姑娘嚶然一聲,劇烈地反抗著,他心中暗暗一嘆,道:“姑娘別誤會,我是怕你受了涼。”
申微翠道:“多謝好意,我不冷。”
羅燕霜掠至金遺龍跟前,金遺龍猝覺香風撲鼻,抬頭一瞧,正遇上她憂慮不安的目光。她道:“多謝俠客援助,姑娘就想跟你道別再見了。”
金遺龍見白衣少年離得遠遠的,表面上冷冷淡淡,只是十分注意他的動靜,不禁微微一笑,道:“好吧,以後有緣再見。”
羅姑娘輕輕說道:“你要原諒他……”
話沒說完,人已羞得滿面紅暈,足尖一點,嗖嗖向南方掠去。白衣少年身形一長,拔起三丈多高,跟隨而去。
金遺龍哼一聲,心道:“你說得倒很輕鬆,殊不知我差點命喪在他手裡。哼,他又是少林掌門法虛大師的弟子,仇上加仇,豈容胡稀混通。”
申姑娘掙扎道:“讓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說這話時,絕世芳容業已恢復了那一貫的冷淡之色,金遺龍若非跟她有一段交往,乍眼望去,真還不敢高攀她呢。
他知她生平未習武功,行動緩慢,恐因此有誤大事,便橫起心腸,強橫道:“不行。”撒開腳步,疾向郊外奔去。
來到荒僻的墓場,天色大白,他只感觸目荒涼,尤其墳場上石碑土墳七零八落,顯得異常悽清。
申微翠迷惑地問道:“俠客,你帶我來秦龍的墳墓嗎?”她的話聲是輕輕地顫著,一言未了,眼中早有晶瑩的淚光浮動。
遺龍金怔想道:“怎麼那麼湊巧,我是來救還珠劍客的呀!”
他立刻不會回答,只吶吶道:“你認為這樣嗎,你認為這樣嗎?”
他腦中極快轉了一週,企圖想一個方法把她哄騙過去,申微翠突然掙扎著落地,輕輕自語道:“我要摸一摸他的墳墓……他臨死的時候一定這樣想過……”她臉上輕布著悽惋的憂鬱,邊自語著邊移動蓮步,徐徐向墓場走去。
忽地,一聲長笑自不遠之處一個極大的墳墓後響了起來,金遺龍微微一愕,聽出這長笑聲中氣充足,不是普通之人能夠辦到,想不到大早時辰已有人先他而至,頓感事情不太尋常,一個箭步把申姑娘挾起,反身掠入林中。
林中樹枝低垂,長草過膝,顯示多年未經行人,正是藏隱身體的極好地方。他把申姑娘安置草葉中,然後壓低聲音說道:“申姑娘請別出聲,這裡有危險。”
申微翠怔怔望著他那張平板陰沉的臉孔,輕輕說道:“咦,你的聲音好熟……好像……”
金遺龍心中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疏忽大意,露了底兒,被蕙心蘭質的絕代佳人看出了破綻,倉促間來不及隱瞞,匆匆縱向另一處地方。
只見那巨大墳堆身後陸續走出二大群人,俱各身著黃袍,臉色陰沉,其中一個顴骨高聳,鷹鼻鷂目,額下一綹山羊短鬚迎風而動,正是他所認識的三花幫分舵舵主秦某人。
只見他身著黃袍,舉止之間,老氣橫秋,不可一世。
他憶起昔日出困的情景,想不到那秘室外的墳場,就是今日眼前的墓地。
他想:“如此看來,那隱密的分舵暗卡,可能就在城裡了。”
昔日,他雙眸被布巾矇住,分不出方向,但耳畔卻似有流水之聲。此刻他四周打量一眼,果見墳場西邊有一條河,直通城內,不由更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雖然,鐵公雞已非三花幫所為,但三花幫人窮兇極惡,殘害百姓,打擊太湖幫,卻是他所深惡痛絕的。
眾人全身武裝,沿著墳中小徑,大步行來,只聽青袍老人長聲笑道:“想不到還珠劍客也對太湖幫不滿,哈哈,崑崙,三花一經連手,還怕太湖幫不引頭就戮麼?”
適才那一聲長笑就是他發出的,金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