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氣,的確是因為江嶼。她好久沒有這種……有人給她撐腰的感覺了。
沈令善不自覺的笑了笑,看著窗戶外面盛開的海棠花,心裡有些高興。
晚上江嶼一道留宿在了白泉寺客房。老太太心知肚明,自然沒有說什麼。用完素齋飯之後,沈令善就隨江嶼一道去後山散步消食。
走到放生池的時候,她就和江嶼說起一件事情:“……我記得有一次,咱們就是在這裡,你替我捉了幾隻烏龜。我拿回去讓母親給我做龜苓膏吃……她一聽這烏龜是從放生池拿回來的,嚇得趕緊親自將它們放生了,還拉著我到菩薩面前懺悔……最後又給白泉寺添了六百兩的香油錢。”
說起這些小時候的事情,真是十分有趣。
月色朦朧下,她的側臉白皙無暇,有種盈透的感覺,嘴角彎起,之後側過頭看他:“那時候你怎麼就給我捉了呢?”
他比她大那麼多,她不懂這放生池的烏龜不能捉,他應該懂得吧。
怨他了?江嶼看著她,緩緩的笑了:“……我自然是沒有答應這樣無理的要求的。只是我不答應,有人就在旁邊哭,自己哭也就算了,我不理她,就把鼻涕眼淚擦到他的袍子上……”
啊?是這樣嗎?
沈令善睜大了眼睛,有些記不清了,可是聽他這樣說,好像真的是這樣?
他那麼愛乾淨的一個人……沈令善臉頰有些發燙,有些窘迫,卻又覺得有些好笑,心裡面有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他的氣息忽然逼近,是一股非常好聞的味道。沈令善望著近在咫尺的他的眼睛,除了她身後的月色,還倒映著一個驚慌失措的自己。
她的心忽然“砰砰”的跳了幾下,然後漲紅著臉把他推開。
“江嶼……”
這裡是白泉寺,在這種地方做這樣親近的舉止,會褻瀆神靈的。
他輕輕笑了笑,胸膛微微震盪,把推在他胸膛之上的雙手慢慢的握住。
然後捧著她纖白玉質的小手,緩緩低下頭低頭,逐根親吻……
“……父親。”遠處的涼亭中,壽哥兒抬起頭,輕輕喚了一聲沉默了很久的程瓚。
程瓚看著那花前月下的一對儷影,眸色微沉,臉上的表情暗晦不明,然後牽起壽哥兒的手,淡淡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