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光已忍耐不住,大聲喝道:“你聾了嗎?師父問你話如何不答?”
追魂叟斜掃了他一眼,鼻中一聲冷“嗤”,仍然不語。
曉光氣得小臉鐵青,右臂微抬,又待出手。
逍遙居士卻在這時又道:“你可是不願答老夫的問話麼?”
追魂叟忽仰天大笑道:“我追魂叟今日既然落在你們手中,剎剮聽便,絕不皺眉,若想從我口中問出片語隻字,卻是休想,哈哈——”
他笑聲方住,驀見逍遙居士霍地轉過身來,兩道利劍似的神光,像要洞穿肺腑,一陣寒意,起自心底。
逍遙居士微微一笑,起身說道:“你們都跟我來!”
不見他有何動作,人便到了屋外。
曉光仍是一臉不悅,怔怔地望著追魂叟。
曉雲則像小鳥一般,輕輕地飛了出去。
追魂叟冷笑一聲,大步向外走去。
嶽霖身形剛動,曉光忽地向他呶了呶嘴,疾然竄出,他也不敢怠慢,隨後追去。
夜涼如水,半彎殘月,高懸天際。
漫山遍野,一片朦朧。
在明朗的月光之下,追魂叟昂然直立於屋前的草地之上,曉光緊隨其後,相距不過五尺。
嶽霖站在山下,舉目四顧,心中正自奇怪,何以不見逍遙前輩和曉雲的人影?豈知他一念未已。
驀地,花叢之內飛起兩條人影,一灰一白,宛如大雁橫空一般,輕飄飄的落在三人面前。
逍遙居士雙手抱著一個人,來至追魂叟身前,面色一沉,厲聲喝道:“把解藥拿出來!”
追魂叟一怔之後,哈哈笑道:“不要說我,當今天下,僅有一人解得此毒,而那人卻是遠在天邊……想不到獨眼金雕呂伯雄縱橫江湖數十年,卻落得如此下場,哈哈!哈哈!”
笑聲淒厲悲愴,大笑聲中,他向身後掃了一眼。
嶽霖心中一動,暗道:“原來這人竟是‘金錢幫’的堂主……”
突地,追魂叟右臂倏舉,反手一掌,疾向自己“天靈”擊下。
口口口
追魂叟眼見同伴獨眼金雕呂伯雄臨危不強,服毒自盡,心中除了讚佩之外,頓時引起唇亡齒寒,兔死狐悲之感。
他望著逍遙居士懷中的獨眼金雕呂伯雄,只見他面如金紙,雙目緊閉,口唇已呈黑紫之色。
在狂笑聲中,他掃了曉光一眼,想起這小鬼方才那種手段,確是比起死更為痛苦,心知今夜是難逃公道,與其被凌辱折磨,還不如自己了斷?
他一念及此,反手便向自己“天靈”擊下。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之間,追魂叟頓覺腕間一緊,隨即渾身勁道全失。
追魂叟方目一怔,耳旁已響起一個稚嫩的聲音道:“你想死,也犯不著擊碎‘天靈’!”
他側目一望,正是那個小鬼,牢牢的握住自己腕脈,面帶譏笑的望著自己,心中居又羞又氣,怒道:“你待怎樣?”
嶽霖跨前兩步,怔怔的望著逍遙居士,目中滿含祈求之色。
曉光“嘻嘻”一笑,正待答腔,卻被逍遙居士大聲喝止,心有未甘的鬆開右手。
逍遙居士將獨眼金雕呂伯雄,遞至追魂叟手中道:“你既不願說出此來目的,老夫也不勉強你,你的同伴中毒已深,趕快帶他去救治吧!”
追魂叟對此一變化,甚覺意外,一時之間,感慨良深,連忙退後兩步,躬身一禮,大聲說道:“今夜之事,在下永銘不忘,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向嶽霖感激的望了一眼,然後身形一旋,縱躍如飛,繞過花叢,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口口口
嶽霖雖然有許多事等待他去料理,然而他更知道武功之重要,無論尋仇、訪友,行道江湖……”
自追魂叟離去之後,“碎滿島”又恢復了它原有的安祥、靜謐。
嶽霖潛心苦學,更得逍遙居士從旁督促,進步之速,確是罕見,轉眼之間,又是兩月過去。
嶽霖資質超人,秉賦又佳,更有如此良師,朝夕指點,雖然為時短暫,但收效之宏,豈是所能想像的?
這天,紅日方落,書房內已是燈火通明。
逍遙居士當桌而坐,神情肅穆,曉光曉雲隨侍兩旁,面上露出一種依依不捨惜別之情。
嶽霖站在三人面前,內心之中,也是一陣黯然,一陣激動。
要知他來“碎萍島”,即將半載,與三人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