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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雪殺輕鬆一口氣,來不及擦拭額際的汗珠,轉瞬拿出隨身攜帶的短匕,現在,只差最後的藥引了。

短匕的鋒芒閃著耀眼的銀光,卻在下一刻,短匕刺破血肉的刺啦聲響起,不長不短,直入心脈。殷紅的血液,瞬間乍崩而出。雪殺單薄的身軀不由自主地顫抖了幾分。嗜心之痛,傷入骨髓。然而她並未停下手中的動作。顫抖的右手自外移出一分,順勢下移,尖利的鋒刃在雪殺的胸前破開一道口子,汩汩而出的鮮血染紅了白色的紗衣。錐心的疼痛來得那般真實,蒼白的臉色映襯著耀眼的紅。力道拿捏得剛好,刀鋒隨即沒入三分,不過一個輕巧的迴旋。一塊模糊的血粒黏著刀鋒而出。雪殺咬牙祭起一道靈力卷著那心頭肉粒,向著上方的白色珠丸飛去,卻在一指之遙生生頓住,與這白玉珠遙遙相望。

紅與白,兩種極致的色彩。

刀入,輕挑,嗜心,一連串的動作,並未因為顫抖而有絲毫的失準。一刀,兩刀,三刀……四十八刀,足足四十九刀,刀刀精準,刀刀嗜心。血流遍地,短匕噹啷落地,濺得地上血花飛起又落下。四十九粒心頭之肉懸浮在空中,彷彿受這白玉珠的召喚,頃刻間飛速旋轉起來,逐漸向著中心的白玉珠逼近,最後漸漸重合,發出噼啪的脆響之聲。剎那間,紅白之光交替出現,紅色吞噬白玉的素雅,終於凝成紅光耀眼的紅玉珠。雪殺兀自伸出蒼白的手,顫抖著接住落下的血玉珠,手中猶有溫熱,恰似體內流動的血。蒼白的臉上浮起如釋重負的笑意,一口鮮血噴出。再也無法支撐的雪殺終於跌落在遍地的鮮血中。

第七十五章 忘卻的紀念(上)

一朝神元俱滅,天麟大殿之前的結界,頃刻消散。碩大無比的蛟蛇一聲長嘯,周身紅光散盡,轉而化為先前的承影,“噹啷”一聲落在地上。承影歸位,虛空俱消。蘇慕卿的一身白衣不染纖塵,兀自沉睡在大殿之中。不遠之處,重傷昏迷的雪殺,零落在空寂的大殿之中,地上的血跡業已消失不見,雪殺的衣襟之上,並無半分血跡。承影之劍,因血祭化,又因血歸位,最後帶走了遍地的血腥。

“吱呀”一聲,一人一鳥飛快地閃身入殿。

“哎呀呀,急死小爺我了,主人到底為嘛設這結界。終於進來了。”

玄鳥撲騰著翅膀,繼續痞裡痞氣的話語,“呸,呸,呸,怎麼這麼濃的血腥氣。”

靈鶴轉身瞪玄鳥一眼,“你這該死的老鳥,定是老眼昏花,這哪來的血腥氣啊,小爺我怎的就聞不見。”靈鶴話音未落,卻見玄鳥早已撲騰著翅膀飛到雪殺身旁,“啊,這是怎麼回事?主人的頭髮?”

靈鶴急忙上前,“咦?這個白頭髮的是主人麼?主人不睡屋裡睡這大殿地面幹嘛?真是有夠奇怪的。”

玄鳥一邊急躁地撲騰著翅膀,一邊惡狠狠地數落著靈鶴,“你個臭鳥知道個狗屎,你好好看看主子這是在睡覺麼。這分明是重傷不治的模樣。到底是誰傷了主人,玄爺我罵他祖宗十八代!”

急躁的玄鳥使得一旁的靈鶴也沒了主意。玄鳥來回撲騰著翅膀,終於在角落裡發現兀自沉睡的蘇慕卿。“好啊,我當是誰!還能是誰!爺我就說過,除了這小子,誰還傷得了它。不對,這小子體內明明洋溢著蓬勃的新生的天神之氣。瀰漫在殿內未散的血腥之氣……記憶力熟悉的蓮花清香……方才神界星空之上的‘殺破狼’星相,難道……”玄鳥瞬間神色大變,徑自吩咐道,“臭鳥,你一定設法護住主子,我去去就來,明白麼?”

聽聞玄鳥驚慌急切的話語,靈鶴木訥地點了點頭,“你去吧,我會護好主子。”靈鶴嘴上雖言,但心下也覺得此事不簡單,凝神細看主子,蒼白的髮絲掩蓋下,毫無血色的臉龐,絲絲灰敗之氣在印堂之上隱現,那是一種遠離仙界的塵世之人命終之時的靡靡死氣。想到此,靈鶴心下自責自己先前的疏忽。他不明白為何自己一覺醒來,好端端的主子竟然成了這般模樣。靈鶴猶記起方才看到了神界星空之中的詭異星相,以及當時玄鳥眼中浮現的詫異和慌亂,‘殺破狼’麼?記憶力似曾看過的星相,而今卻無絲毫印記。這一切來得都太過詭異。

少頃,大殿之外的雲霧裡徐徐走進一人,不是風華氣度天成的端木天君還能有誰。

靈鶴囁嚅,“天君,這……究竟怎麼回事?”

端木看著地上的雪殺,昔日六界無雙的琮華雪主,而今居然頹敗至此,不由搖了搖頭,“好好照顧你家主子,我自想辦法。”

第七十六章 忘卻的紀念(下)

縹緲之巔,琮華之上,聖鍾長鳴,其音**,聲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