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兩人離開那間酒吧好遠好遠,顧良辰才發現李素的手被碎玻璃劃了好大一條口子,鮮血直流。事後顧良辰問李素,你認識那個什麼華哥?李素輕笑一聲道,怎麼可能。顧良辰疑惑,李素說,那幾個流氓之前聊天時談論的,我恰巧聽到了,所以演了這一出空城計。直驚得顧良辰說他胡來。那次李素的手縫了四針,養了兩個月才完全恢復,至今依然有淺淺的傷疤。李素身上有許多傷,許多甚至是顧良辰自己加諸於李素的,而唯獨這一道傷,是李素為他生受的。
顧良辰自小接受的教育中,只有別人依靠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有人擋在他身前護他周全。時至今日,做到這個的也只有一個李素,此前無人,此後更無。
顧良辰心思湧動,轉眼間就見到景逸嘲諷的眼神,不由苦笑著點頭:“我確實後悔了。”
景逸沒有一絲同情,一拳打上他的肩膀:“你在這後悔有什麼用,人是你自己弄丟的,只能你自己追回來。”
這一句話倒是醍醐灌頂。
第二天,顧良辰特意起了個大早兒,把自己收拾的西裝筆挺,怎麼精神怎麼招呼,簡直可以直接拉出去走紅毯,結果還沒出家門兒,就把準備去學校的顧存松驚到了。
英俊的少年看著他更加英俊且人模狗樣的舅舅,哽了半天才說:“舅舅,要不是知道您對女人沒有興趣,我還以為您要去相親。”
顧良辰瞪了他一眼,想到香港那段事兒還是因為顧存松才鬧起來的,更因為他這點事李素到現在還生氣,連累自己表白都沒成功,不由怒火中燒:“你還有臉叫我舅舅!我說的事兒你聽過哪件!讓你繼承家業,你偏不,還非要玩樂隊進娛樂圈!你怎麼不務正業都罷了!現在居然還跑去公司張口要錢!顧存松你是不是準備當個混吃混喝的腦殘二世祖!反了你了!”
顧存松被教訓了脾氣也上來了,翻了個白眼,說話語氣與顧良辰如出一轍:“我沒爹,媽死得早,我沒人教,沒辦法。想有個舅媽溫暖家庭,結果您還喜歡男的,喜歡男的也算了,偏偏喜歡的那個還冷得跟冰棒兒似得,我變成這樣只能叫上樑不正下樑歪。”
說完讓管家開啟車門,徑自上車走了,氣得顧良辰直捂胸口。
顧良辰本來想去給李素送花,被顧存松這麼一攪合,什麼心情都沒有了,開車直奔顧氏大樓,上了電梯直奔李素辦公室,俊帥的臉配上煞氣騰騰的氣勢,莫名其妙的吸引到了整個顧氏的年輕男女。
李素是模範領導,上班時間每日事必躬親,不像顧良辰是個甩手掌櫃,除非重大決策,基本不肯出現在公司。
顧良辰來的時候,李素正召集手下幾個主管談事情,所有人一見顧良辰這個臉色進門,都以為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極有眼色地帶上門,紛紛退了出去。
最後只剩下李素和顧良辰大眼瞪小眼。
李素看他一副龍馬精神的樣子卻配了一張晚娘臉,心裡也有點摸不準出了什麼事兒。
他依然不太想搭理顧良辰,昨天顧良辰跟他說的話,確實很觸動他,但是想到這些年的種種,李素當即冷下了臉:“顧總來的這麼匆忙,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處理”
顧良辰見其他人都退出去,只留下一個李素,天大的怒氣都消散了,深吸一口氣,略責備地看了李素一眼,卻寵溺的成分居多:“我本來是想來給你送花的,九百九十九朵紅玫瑰,結果叫顧存松那小子氣的,什麼都忘了。”
李素沒料到顧良辰這麼沒臉沒皮,一時愣在當場。
顧良辰看到他的反應,心裡偷偷地樂,不著痕跡地反鎖了門,朝李素走過去,伸手把李素從辦公桌裡拖出來摟在懷裡。
李素被他無恥的行為重新整理了認知,怕隨時有人進來,更怕外面有人聽見,因此不敢反抗地太厲害,只好出聲警告:“顧良辰,這是在公司!”
顧良辰不理,徑自摟著他亂蹭,從一隻暴龍變成了撒歡的大型犬一般。顧良辰平日脾氣暴躁,可是心情好時,難得也能放低姿態,更何況現在的他除了想把李素變成愛人,別的想法一概都沒有。
李素沒有他力氣大,掙脫不開,只好伸手推他,沒想到顧良辰比他還委屈:“我都要被顧存松那熊孩子氣出心臟病了,你讓我抱一會能怎麼樣!”
顧良辰倒是能屈能伸,做小伏低的本事比誰都用的順,弄得李素哭笑不得,只好轉移他的注意力:“顧少爺又怎麼了?”
顧良辰對這個稱呼很不滿意:“什麼少爺,那孩子都是叫你慣得,簡直目無尊長!”
李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