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整整熬了一個通宵,東拼西湊地在紙上填滿了一萬字。
早上,她把厚厚的一疊紙丟給他。
他接過沒說什麼,讓司機送她去學校。
她難得的開學後的一天沒遲到。
一天煩躁而乏味的學校生活結束,回到墨園已經是晚上六點過了。
難得的今天墨瑾辰盡然也在。
她接過李管家遞過來的拖鞋換好,把書包遞給李管家往客廳的沙發走去。
墨瑾辰正拿著一個檔案架聚精會神地看著。
她在他對面盤腿坐下,手抵在腿上撐著下巴看著他。
那時的墨瑾辰已經十九歲,但比起其他十九歲的男生,他臉色卻少了該有的青澀,多了一份三十歲男人才會有的沉穩和內斂。
她就那樣看著他,當時她覺得如果這樣的靜靜地凝望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不為是件好事。
在她胡思亂想裡他合上了資料夾,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框道:“摘抄得不錯。”
她愣了半天沒反應過來,直到聽到他道:“下次摘抄找些有營養的書,別找那些沒水準的言情小說。”
她大大的雙眼眨了眨,眼眸微眯,起身走到他跟前拿起他合上的資料夾一看,頓時目瞪口呆。
她以為他在看什麼重要的檔案,結果是在看她熬夜寫的,應該說是抄的檢討。
她頓時有些無語,她知道他很忙。大學的學業加上在總統身邊實習,肯定是沒時間看她寫的所謂的“檢討”,於是在她磨了一個晚上都寫不滿一千字的情況下,她隨手從抽屜裡拿了本小說出來抄。
她“喝喝”了兩聲,開始東拉西扯道:“墨瑾辰,你今晚不陪閣下參加七大姑八大婆的宴會嗎?”
他摘下眼鏡,揉了揉太陽穴,眼底有不掩的疲憊。
她見狀立馬狗腿地跪坐在他身旁,幫他按壓頭。
他配合地閉上眼,“往左邊一點。”
“是,少爺。”她立馬狗腿道。
那天她足足按了一個小時,手都抽筋了,不過事後他沒再提她寫的檢討的事,所以抽筋也是值得的。
不敢原本她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但第二天看著站在她床邊喊她起床的墨瑾辰,她才知道要過去好像有點難。
於是,每天早上她開始十八般武藝地賴床,到後來他直接無視死抱著枕頭的她,把她扛上肩膀帶進浴室。把她放到洗漱臺上,親自動手給她洗漱。
如此直到他出國留學。
“在想什麼?”墨瑾辰的聲音喚回了她的回憶。
她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墨瑾辰,“在想十一歲那年如果沒有遇見你會是怎樣?”
他放下牙刷,端起牙杯遞到她跟前,“為什麼突然這樣想?”
她喝了口水,漱了漱口,側身把水吐進水池裡,“如果那年沒遇見你,此刻我們應該只是陌生人而已。也許我會坐在某個咖啡屋裡,喝著咖啡,偶爾視線會被掛在牆上的電視里正播著的關於你的新聞所吸引。而後感嘆一下咱們的總統真是又年輕又帥,接著繼續和坐在我對面的人一起談論禮拜天該去哪消磨時間。”
她所說的是尋常的女孩會經歷的場面。如果她沒有遇見墨瑾辰,也許她的命運會被改寫。也許她會被人販子賣給某個高官,成為被圈養的永遠見不得光的女人。又或者在她逃亡中被殺死。
但唯一她能肯定的是無論如何受到傷害的只會是她。而含玉和千兒會好好地活著,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過著她們所想要的生活。
“你對面坐著的人,男的?”墨瑾辰微涼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她微怔,隨口應了聲,“嗯。”
腰間突然猛地一緊,她整個人被他禁錮在懷裡。
他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氣息吐在她鼻息間,“你認為我會給你遇見別的男人的機會?”
她眉頭拉攏,雙手抵在他胸口,“墨瑾辰,我只是在說如果的事。”
“我不許有如果。”他沉聲道,接著霸道的吻封住了她水潤的朱唇。
既然已經認定,他容不得任何的如果將她從他身邊帶走。
她暗自嘆了口氣,有時候她很不能明白墨瑾辰腦袋裡的迴路究竟是如何運轉的。
不過講真的,他今天怎麼這麼晚了還在國賓府。
半個小時後,等某人吃飽後摟著她從樓上下來,看著堆在門口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她才知道,他們今天回國。
原本兩人已經打算出門,但剛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