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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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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護衛早將生死置之度外,揮刃向敵兵撲到。芙蕖暗想:他們這樣拼命護我,我怎能丟下他們不管?轉身又要二度施法。哪知身邊最後一名侍從將她一拉,說道:“殿下快走!你若不走,大家全都白白犧牲了!”

說著扯住她臂膀,將她拽開。她耳中聽到那些人瀕死慘呼,身不由主,被那人強拖逃離。她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此刻死在這裡,只怕遠遠勝過將來獨自一人在這險惡世界上流離漂泊了。

那些人不過阻擋片刻,便即被殺得乾乾淨淨。那些人策馬趕上,芙蕖奔到灘上。沙灘之上泥足深陷,羽人不能驅趕坐騎,只好下馬追趕。這麼緩了一緩,兩人瞅準空隙鑽到岩礁後面。他們對此地地形十分熟悉,左繞右繞。敵人失去蹤跡,遍尋不獲,十分焦躁。兩人躲在一處低矮石縫當中,眼看大隊人馬擦身而過,幸喜不曾發現。他們屏住呼吸,又等了一會兒,等敵人去得遠了,這才鑽出來。

他們生恐敵人等會兒還會再來,不敢停留,提足反向逃去。兩人穿過亂石荒灘,芙蕖被石頭磨了腳,足下一滑,險些摔倒。旁邊侍從將她一把扶住,說道:“殿下小心!”

她穩神站住,目光滑過地下,不禁“咦?”了一聲。原來石頭上染著一片血跡。這血跡卻不是紅色,卻是藍色,顯是汐族人的血。她心中咚咚直跳,想道:莫非他撞到雲雋手下?他已經死了?

她順著血跡跟上前,腦中十分混亂,又怕看到白角的屍體,又想他若死了,或許倒是好事。他若不死,自己是要救他,還是要殺了他呢?

猛聽背後高處有人喊了一聲自己名字。轉身望去,一人立在崖前,手捂小腹,似在喘息。這人面目背光,披頭散髮,袍子上血跡斑斑,頭上一隻長角,形容好不猙獰。

羽人侍衛大吃一驚,拔劍搶上,直刺過去,口中喊道:“你這陰險卑鄙的混蛋——”

只聽白角暴喝一聲:“滾開!”

那人頓時朝後飛跌,摔在地下,更無聲息,不知是死是活。芙蕖定睛一瞧,果然就是白角,只是他這時滿眼血絲,遍體鱗傷,容貌大變,直如鬼怪一樣,叫人不寒而慄。

她既駭異,又憤恨,雙拳緊握,逼近前來,大聲說道:“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白角一愕,反問道:“什麼是不是我做的?”

芙蕖抑制不住胸中怒火,殺機畢露,她眼見同族慘死,心中又隱隱認為眼前這人就是罪魁禍首,幾乎失去狼,厲聲說道:“你想要出賣,只出賣我一人便好,為什麼叫人來滅我全族。那些手無寸鐵逃難來此的女人孩子,有什麼過錯?”

白角本不明白那封信究竟怎麼回事,聽她一說頓時聯想起來。只聽他森然說道:“你以為我出賣你,所以才叫人來暗算我,是麼?”

芙蕖本想說“我何曾派人暗算你?”,隨即想到,雲雋計謀得逞,要向洩密之人滅口那是理所當然之事。況且以他的行事作風,想要謀算白角並不奇怪。越是想到這裡,越是不屑與之分辨。她背後雙翅張開,頃刻猶如許多利刃聳起,冷笑說道:“暗算你?我想要你的命,那也用不著暗算!”

白角眯起眼睛,定定看著她,過了會兒,冷笑說道:“好,有志氣,不過你今天恐怕要失望了。”

兩人緩緩移步,都是瞪視對方,走到崖上。這時夕陽落在海平面上,染得遍野皆是橘黃色光芒。光斑灑在頭上、身上,映照之下,十分柔和。可是懸崖上卻又是一片沉寂肅殺,淒厲決絕。

白角手中握著靈魂寶珠,他身軀不住搖晃,彷彿隨時都會躺下。芙蕖知道他法術頗為厲害,是碰都碰不得的,因此中間故意離了一段距離。她略一凝神,地下狂風陡起,氣流化做幾股,直向他捲去。風靈是羽靈所習的極為普通的法術,只是施展速度如此之快,力量又這樣大的,卻沒有幾人。

白角站在原地,並不挪動。他袍袖被風捲起割裂,可是身軀周遭卻隱然似有堵無形牆壁,全然不受影響。他手中珠子藍光一現,芙蕖就覺一股力量迎面襲來。她背後光刃彈出,打在空中,繽紛燦爛十分好看。兩股流風交撞之下,互相抵消。

其實說到法術精深,白角勝過芙蕖太多。只是他尚詛咒,創傷過重。巫師失血之後,精神大為困頓。汐族巫師的巫術又是仰賴“靈魂之力”來攻擊敵人。因此他此刻剩下的餘力還不及平時一半,勉力招架尚可,時間一長自己就要先精力不濟而昏暈過去。芙蕖雖然法術不精,但她所學頗為博雜,打起來體力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