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看吧,你是怎麼收買網路水軍造謠的,又是怎麼組織無業人員在會安製造騷亂的。”
石菲菲落網的同時,蘭苑地產的公關部經理高巍也被請到了會安的一處招待所,面前放著一杯水,裡面飄著幾片劣質茶葉,好歹也算是享受喝茶待遇了。
在他對面幾步遠的地方,擺著幾張桌子,坐在桌子正當中的是一位精壯漢子,目光像帶著鉤子一樣,每次從高巍身上掃過時,高巍都有一種想顫抖的感覺。
“我叫張和平。”那漢子自我介紹道,“我的工作單位,想必你也能猜得出來吧?你在過去兩週內的所作所為,我這裡都有完整的檔案,你是打算先看看你收買的那些人寫的筆錄,還是看看你和他們碰面時候的影片資料?”
“張同志,我想知道,我犯了什麼法?”高巍怯怯地問道。他的確是猜出了對方的工作單位,那絕對不是尋常的警察,而是傳說中的安安。原因也很簡單,對方居然聲稱掌握了他與別人碰面時候的影片資料,這完全就是安安的作派啊。
“造謠生事,策劃群體事件,危害社會治安,破壞國家安全……”張和平淡淡地說道。
“破壞國家安全?”高巍哭喪著臉,“我就是讓幾個小混混去極限製造基地鬧鬧事,想逼著他們搬遷,這和國家安全有什麼關係?”
“極限製造基地正在製造的一個特大型部件,是海軍裝備上使用的。因為你所挑動的那些無業人員的干擾,運輸這個部件的車輛無法離開基地,耽誤了海軍裝備的生產進步,你認為這是不是關係到國家安全?”張和平問。
“可是……”高巍欲哭無淚。他只是受朱菊蘭的指派,想給極限製造基地製造一些麻煩,誰知道這個基地居然有這麼大的來頭,連海軍都扯上了。他可不是什麼菜鳥,知道凡事一旦涉及到軍方,性質無論如何界定都不為過。
“你的問題如何定性,取決於你是否配合我們的調查工作。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從你們策劃這件事開始,我們就已經盯上你們了,你想抵賴是完全沒用的。現在可以給你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希望你好好把握。”張和平用平靜的口氣說道。
高巍這個時候還能說啥,他如果真是那種硬氣的人,也不會去幹這種下三濫的勾當了。面對著國家強力機關的威脅,他點頭如啄米一般,連聲說道:“我一定配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好,你說說,你們是怎麼策劃這個事件的,會安市的官員在其中發揮了什麼作用,蘭苑地產公司是什麼態度……”張和平丟擲了一串問題,同時向旁邊的助手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開始記錄,一個字都不能遺漏。
會安街頭的那些示威者似乎在一夜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各個網路論壇都是闢謠帖,先前言之鑿鑿說什麼極限製造基地有劇毒的那些人,臉被打得啪啪響。其中也不乏肉爛嘴不爛的,梗著脖子說所謂的闢謠都是官方的掩飾,又說中視新聞裡那個石記者的懺悔是被逼無奈的。不過,他們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在一片恥笑聲中,沒有人會理會這些死鴨子的狡辯。
郭明翰在得知石菲菲被抓的訊息時,就知道大勢已去。會安對極限基地施加的壓力,都是建立在南導那篇報道的基礎之上的,一旦那篇報道被證明是失實的,會安市政府的一切決定都成了一個笑話。人家把官司打到任何地方去都能佔著理,連記者自己都承認是虛假報道,會安市政府居然就信了,而且逼著一家重點企業搬家,且不問你們的覺悟何在,你們有沒有一點最起碼的智商呢?
郭明翰還想到了自己授意辦公室給基地下發的那份搬遷通知,當他讓人去聯絡基地,試圖把通知收回來的時候,對方告訴他,這份通知被馮總帶回京城去了,據說是要留作紀念。郭明翰當然知道自己與馮總之間沒有那麼深厚的感情,以至於馮總還要留一張通知做個念想,結果馮嘯辰此前的威脅,或者照王根基的話說,並不是威脅,而實實在在要做的事情,郭明翰可以想象得到,這份通知目前應當就放在“有關部門”領導的案頭上吧。
或許可以找找關係,把這件事壓下去。畢竟極限基地並沒有搬走,生產也沒有受到什麼大的影響,自己未來幫基地謀點福利,是不是可以將功折罪呢?
帶著這種想法,郭明翰來到了蘭苑地產黃金灘專案部。走進專案部所在的小樓時,他發現滿樓道里都是忙碌著搬家的員工,各種廢紙扔了一地,就像電影裡敵人潰敗逃走之前的模樣一般。郭明翰知道這是蘭苑地產要撤了,他們也不敢再覬覦極限基地的那塊地皮了。他照著記憶走進朱菊蘭的辦公室,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