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馬茨克已經成為中國公司的僱員,博瓦德和埃米琳就沒興趣再調查下去了。一個專案,連主帥都被人家挖走了,這個專案能做成什麼樣子,他們是完全想象得出來的。此前海因茨爾說庫克船長專案進展順利,已經完成了第六代平臺的總體設計,現在看來完全就是忽悠了,也難怪比爾圖公司會拋棄歐洲企業,轉而從中國尋求解決方案。
回到歐盟總部,博瓦德召見了海因茨爾,一見面就把自己與馬茨克會談的情況和盤托出。海因茨爾知道自己此前的瞎話已經被戳穿,卻沒有一點尷尬之意,反而憤憤然地向博瓦德說:“博瓦德先生,現在你應當知道中國人是多麼無恥了吧?他們花了很多錢來撬我們的牆角,讓歐洲的工程師為他們服務。”
“可是,這並不違反歐盟的法律規定。”博瓦德說。
海因茨爾說:“這恰恰說明歐盟的法律是有缺陷的,這套法律完全無法保護歐洲的利益。”
“很遺憾,我們並不負責立法。”博瓦德提醒道。
“也許吧。”海因茨爾也知道自己向博瓦德說這個是沒意義的,立法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海因茨爾也並不認為自己有能力改變歐盟的法律。他對博瓦德說:“博瓦德先生,我認為歐盟有必要採取一些措施來限制中國對於歐洲的滲透,如果聽任他們這樣發展下去,歐洲很快就會淪落為二流國家的。”
博瓦德點了點頭,說:“海因茨爾,我也有同感。但是,自由貿易是歐洲的理念,我們不能像美國人那樣搞貿易保護。”
“我們並不是搞貿易保護。”海因茨爾說,“我們只是對違反市場規則的國家進行報復而已。在過去20年中,中國人透過各種不合法的手段,從我們手上搶走了太多的利益,我認為,到了改變這一切的時候了。”
“嗯哼……”博瓦德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示意海因茨爾繼續說下去。
海因茨爾說:“以第六代鑽井平臺這件事來說,中國人的技術是從我們歐洲企業那裡竊取的。他們僱傭了從歐洲公司離職的工程師,而這些工程師帶去了歐洲企業的技術,這是中國人能夠迅速掌握這項技術的關鍵。對於這樣的行為,我們應當予以打擊。”
“我們非常願意這樣做,但是,比爾圖公司警告我們說,如果我們禁止他們從中國進口鑽井裝置,那麼歐洲本土的石油供應就將受到影響,而這個結果也同樣是歐洲無法承受的。”博瓦德說。
“如果不是禁止進口,而僅僅是提高關稅呢?”海因茨爾問。
“結果是一樣的,比爾圖公司不會接受這種方式。如果歐盟強制對這項進口行為徵收高額的關稅,比爾圖公司會把歐盟告上法庭的。”博瓦德說。
普邁公司是歐洲企業,比爾圖公司同樣是歐洲企業,為了維護一家企業的利益而讓另一家企業的利益受損,這家企業肯定是要鬧的。石油企業的話語權也是不容小覷的,博瓦德不可能不考慮比爾圖公司的態度。
海因茨爾又何嘗不知道這點,博瓦德向他指出庫克船長專案的問題時,他就已經知道這件事情沒有什麼迴旋餘地了。他此時提出這個建議,不過是為後面的要求做個鋪墊罷了。談判就是這樣的,你可以先提一些很過分的要求,等對方拒絕後,再提出稍微過分一點的要求,這樣對方就不好再次拒絕了。
“博瓦德先生的意思是說,在歐盟心目中,石油公司比製造業公司更重要?”海因茨爾問。
博瓦德豈會去背這個鍋,他聳聳肩,說:“我想說的是,你們是同等重要的。但在鑽井平臺這件事情上,你們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也就難怪比爾圖公司要考慮與中國人合作了。”
“我理解歐盟的難處。”海因茨爾說,“不過,我認為歐盟可以利用這個專案與中國人做一些交易。”
“什麼交易?”
“用開放海洋石油裝置市場作為條件,換取中國人向歐洲企業開放風電市場。”
“風電?”博瓦德一愣,“中國什麼時候對我們關閉風電市場了?”
“他們的確沒有禁止歐洲企業參加他們的風電場建設,但他們對風電特許權招標規定了嚴格的國產化比例,要求在中國境內建設的風電專案,裝置國產化程度必須高於50%,我們認為這個規定是不合理的。”海因茨爾說。
博瓦德點點頭:“我知道這件事,歐盟也針對這件事與中國進行過交涉,……我的意思是說,我們目前仍然在交涉。不過,中國人提出他們的風電場是享受政府津貼的,因此有權提出國產化要求。目前,我們雙方在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