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花圈,觀蓮亭內。
〃呵呵,我以為你這傢伙這輩子都得關在那沙漠下面出不來了呢。〃
李奇大咧咧的往涼亭中間的石桌上一坐,絲毫不在意會弄髒他那身貴重的織錦戰袍。
〃恩,命好。〃
汝陽隨意的站在涼亭的石柱旁,那石柱上的紅漆鮮豔的猶如剛剛漆上去的一般,泛著一層淡淡的油光。
〃命好?命好就不會被關在那幾千年了。說實話,我當初真沒想到你這個看起來啥事都不放在眼裡的傢伙竟然那麼的固執。〃
〃那不是固執。〃
〃還說不是,汝陽啊汝陽,當局者迷啊。你這樣等了幾千年,就算能再見到他又怎樣,他還會記得你麼,倒不如當初就讓他死了,也絕了你這後來的苦難。〃
〃麒麟,過去的事別再提了。〃
汝陽淡淡的說著,那壓抑了幾千年的苦痛又在他內心翻轉著升騰起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努力將那撕裂心肺的痛苦平息下去。或許麒麟說的是對的,他確實很固執,固執到在那充滿絕望的洞窟中幾千年都沒有動搖他當初的決定,固執到可能要面對永久的禁錮他依然不知後悔。他不禁想起硯墨臨死前對英珞說〃值得〃時的那種神情,那般的堅毅,也許當初自己下那樣的決定時,也是那樣的神情吧,寧死也不肯回頭的堅決。
麒麟望了他一眼,沒再說些什麼。他的眼望向亭外的蓮池,那蓮花池中雖然依舊覆著一層晶瑩的冰,而冰下卻有幾條紅色的身影在緩慢遊動著。良久,汝陽忽然問道。
〃你現在在魏王身邊,莫非。。。。。。〃
〃不要說出來,時候還沒到,洩露天機會遭天譴的哦。不過天象似乎有變,恐怕會影響到真龍命脈,你跟在明王身邊要好好保護他。〃
〃恩。。。。。。有件事,很蹊蹺。〃
〃什麼?〃
〃在太子身邊有個奇怪的東西。〃
〃什麼東西?我最近剛剛回京,有些事還不知道。〃
〃那東西的妖氣有些熟悉,似乎是。。。。。。我不太確定。〃
〃讓汝陽注意的東西,一定也是個厲害的傢伙吧,很有趣。〃
〃麒麟,你還是不要離魏王太遠的好。〃
〃我會注意的。你別說我,小秦瑞那邊也不安全,你在他身邊要多加小心了,別剛從那洞裡爬出來就見閻王去了。別忘記了,你還欠我一架沒打呢。〃
〃這麼久了,你還記得。〃
〃沒辦法,我就是這麼記仇,誰讓你一拖就拖了我幾千年,這可是加了利息的舊賬啊。〃
〃唉。〃
就連一向淡然如風的汝陽也禁不住深深嘆了口氣,隨後媚眼微彎輕輕的笑了起來。
離開京城已有兩日,車馬勞頓,可秦瑞的心情卻比回京的時候更好。車外的景色雖依然是白雪覆地一片荒涼,但空氣中卻隱藏著一絲柔和的春意,連冰冷的北風吹過金鈴時,搖出的聲音都讓人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動聽。秦瑞依舊懶洋洋的靠在車廂裡,矮几上溫著上好的酒,他卻連碰都沒有碰。汝陽坐在他的身旁,手中的三國已經變成了戰國,依舊看的是津津有味。秦瑞無聊的抓住汝陽垂在肩頭的一縷髮梢,用指甲輕輕撥弄著。這車上就他們兩個人,一個沒興趣喝酒,一個只顧著看書,當真是無聊死了。忽然,車身輕輕的搖了一下,那搖晃極輕,輕到秦瑞以為只是車子壓到了一塊小石頭。沒想到汝陽卻抬起頭,望了望矮几的對面,淡淡的說。
〃想偷喝酒,也要先跟主人打一聲招呼才不算失禮吧?〃
秦瑞正奇怪汝陽在對誰說話,卻聽到那矮几對面竟然有個優雅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這傢伙說話還是這麼難聽,什麼偷,我不過是想順便搭個車而已。〃
聲音剛落,矮几對面那空著的錦墊上便出現了一個銀髮白衣的年輕人。這個人看著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卻長著一頭銀色長髮,被一根翠玉雕成的蝴蝶釵在腦後隨意的挽了一個髻,看著有些個瀟灑不羈。膚色白皙猶如上好的羊脂玉般,一雙媚眼笑起來更是好看的讓人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一個男人。又是一個奇怪的妖精,好在秦瑞這大半年‘見識‘長了不少,對此也算見怪不怪了,於是嘆了口氣,低聲問汝陽。
〃這是你朋友?〃
〃算是。〃
汝陽的注意力似乎並沒有在忽然出現的這個人身上,仍只是看著手裡的書。而那人卻盯著秦瑞,似乎對自己突然現身竟然沒有嚇到秦瑞有些好奇,一雙媚眼將秦瑞從上